“既然本宫什么事都不管,本宫哪里来的银子?”
“殿下不是前些天与各家勋贵每家要了一万两银子,怎能没钱?”汤礼敬脱口而出。
绕了半天,朱厚燳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当即向皇帝跪倒在地叩首道:“儿臣有罪,竟然向勋臣索贿,请陛下废掉儿臣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圈禁宗人府。”
汤礼敬傻眼了,太子殿下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既然你说我想勋臣索贿,那就拿出证据了,如果有证据太子我都不当了,直接贬为庶民。
若是太子没有索贿,那么你汤礼敬就是诬告,是不是也该承担个诬告之罪。
“陛下!臣是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啊!”汤礼敬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也是立刻跪倒在地,搬出言官的护身符。
皇帝看向朱厚燳,问道:“太子,你可有向勋臣索贿?”
“儿臣绝没有向勋臣索贿,若是陛下不信,可以着三法司会审。”
“汤爱卿以为如何?”皇帝将皮球踢到了汤礼敬这边。
“臣请圣裁!”
汤礼敬也不傻,这会儿是多说多措。
皇帝生气了,当即一拍桌子训斥道:“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太子拿了勋臣的银子,怎么事到关头却不敢出面指正,真当太子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吗?”
刘健等人赶紧跪地请罪,刘健叩首道:“陛下!太祖高皇帝定下祖制,言官不能因言治罪,汤给事中在朝堂上虽然言语偏颇,听信坊间传言,但是也是一片拳拳之心,还请陛下圣裁。”
“诸位爱卿!朕继位十八年,自认为都是虚心纳谏,从未对大臣因言之罪,今日之事非是朕要治罪,而是太子平白受辱,若是不给太子一个交代,天家的颜面何在?”
“陛下!要怎么办?”
“不是朕要怎么办,而是太子要怎么办?太子为了自证清白,连太子之位都赌上了,这件事不给太子一个交待说得过去吗?”
刘健看向朱厚燳说道:“殿下!言官负有弹劾纠风之责,若是今日惩处了汤礼敬,导致言官人人自危,以后谁还敢仗义执言。
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当有容人之量,今日之事错在汤礼敬,殿下饶恕汤礼敬之罪,也能赢得一个仁恕的美名,何乐而不为也!”
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老人,朱厚燳有些于心不忍,向老爹看过去说道:“父皇!几位老先生年纪大了,还是先让几位老先生起来吧。”
皇帝摆摆手道:“都起来吧!”
几人谢恩之后,朱厚燳挨着个地将人搀扶起来,只留下了汤礼敬还跪在那里,朱厚燳没搭理他。
太子摆明了就是不给他面子,汤礼敬怒火中烧却又不敢起来,只能继续跪在地上。
朱厚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父皇!诸位大人,御史言官是有弹劾纠风之责,可是这不是御史言官胡言乱语的理由。
如果言官说什么话都不会受到惩罚,岂不助长了诬告之风,反正是没有责任,遇到政敌那就随便信口开河,长此以往言官就会成为党争的工具。
因此本宫以为言官弹劾必须有理有据,必须取消言官的风闻言事之权,可以给言官更大的权力,甚至可以给言官查案之权。
不过任何的弹劾都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一旦查明是诬告必须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