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说:“也不知熙哥儿看上崔婉什么?”
雨竹说:“大公子先前对她的情分,您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不过是将一二分宠爱移到崔小姐身上罢了。”
太夫人不由叹息。
同一时间,西山别院内,汪思柔也正跟桑落在说崔婉。
“仗着大表哥的宠爱,在府里横行霸道。不过才来了六天,就已经发落了两个丫鬟,打了四个侍卫。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栖云院的女主人。”
“整日作你的风格打扮,偏她又不是那等素雅之人,常常是头上只插支钗环步摇,手上却恨不能戴满十个宝石戒指。真是看到她就倒胃口。”
“大表哥若是在府里,她就跟没有骨头似的,一会儿头疼要晕,一会儿脚软要倒,反正是恨不得挂在大表哥身上,一点羞耻心也无,难怪当初能衣着暴露,不知廉耻地在庆功宴跳舞。
你说她该不会是崔氏从哪里找来歌舞伎,其实根本就不是崔家正经的小姐?”
汪思柔攒了一肚子的话,一气呵成地讲完,说完才发现桑落的脸白得吓人。一旁的青黛,也面有愠色。
汪思柔先前是当桑落伤心大表哥找崔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说崔婉不是崔家小姐,而是外面的歌舞伎,桑落她也
她是有口无心,却无意间触到桑落隐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崔婉她”
汪思柔慌忙解释。
“无事。”
桑落清淡一笑,那笑如水中花月,缥缈幽远。
几日不见,汪思柔只觉得桑落愈发像个水晶人,美得惊人,也脆弱到了极致。
“你与大表哥,你们又吵架了?”
桑落没说话,只是摇头。
汪思柔便劝,“崔婉摆明是大表哥照着你的样子找来的,你就在这里,崔婉她不可能越过你去。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总之大表哥心里一定是有你的,不然谁会让那么一个玩意留在身边恶心自己。”
汪思柔说着就开始翻白眼,可见是对崔婉十分不屑。
桑落感激汪思柔告诉她这些,可是她与章熙之间的问题,却不是简单吵架和好能解决的。
何况不论崔三小姐有多少小缺陷,在章熙心里,也要比她来得高贵纯洁。
“好了柔儿,我知道了。”
汪思柔看桑落冷冷清清地坐在那儿,不紧不慢地做着针线,比桑落本人还要着急:
“那你就行动啊。或是写张字条,或是一首情诗,我替你带回去给大表哥。”
上回桑落给沂儿的信,就是托柔儿帮她送去顾府,是以汪思柔又催她写点什么给章熙。
桑落自然不肯,因为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可又拗不过柔儿纠缠,只随便抽出一方帕子,交给汪思柔。
谁知汪思柔接过那方绣着西府海棠的丝帕,眼前一亮,“这个好,这个好!比情诗之类的好多了,还得是你!”
这时桑落才想起那首诗: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翻覆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横也思来竖也思
她当时就要去抢,却为时已晚。
汪思柔快她一步,将帕子揣进怀里,当即下榻要走。
“我这就给大表哥送去,你等我的好消息!”
时隔半个月,当天晚上,章熙再一次来到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