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在阎王殿前，源源不断的灵魂来此朝拜大人，并接受来自地府的审判。

他分明记得自己被派去调查黄泉之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存疑虑但他依然恭恭敬敬地向殿内鞠躬，这是他们作为仆人的职责，要表达对阎王的尊敬。

里面的大人当然值得敬佩，十殿阎罗管理着地府大大小小的事物，维持着地狱与人间的秩序。赏罚分明，让每一个来此处的灵魂找到归宿和往生。

不过殿前却有不协调之事发生，几个灵魂争吵起来，满口喊冤。其他灵魂受他们影响，悲从心起，纷纷哭诉着。顿时殿前哀号不绝，闹得人心烦意乱。

他顿时拔出身后巨斧，胆敢扰乱冥界秩序者，斩！

不过他又见到大人向他微微含笑点头，随后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轻轻下压。

抹泪的动作不减分毫，然而哭声消失了，即使他们动作不曾停止，但方圆之内再没有任何声音。

阎王又拿出一把桌上通体漆黑的刀，在手指上割开一个小口，一滴精血从中溢出并滴落地面，转眼间消失不见，似与大地融为一体。

众鬼差皆抱拳鞠躬，这是阎王以己身精血代众人受过，他见鬼魂悔过心诚，宽恕其罪，许其转世，而鬼魂之过，由他承担，由他受罚。

牛头不禁感慨，地狱酷罚让人闻之色变，就算鬼差也畏惧不已，唯有阎王之辈修成冥王不灭体才敢代人受过，他人若做此事，必然魂飞魄散。

但今日似乎略有不同，那滴血又从地面飞回空中，随后不断向四周撒着鲜血。牛头摸摸脸上的血，不明所以，回头看阎王，阎王的身影却慢慢消失，就连身边也模糊起来。

发生了什么？“马面，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他左右转头找寻他的搭档，但是马面不在。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摸摸脸上的鲜血，粘稠，腥臭，冥王不灭体的精血和寻常血不同，很快就会消散回归本体，这不是阎王的血。

终于他的视野回复正常，只见离他两步处一名少年睁着漆黑的眼，他没有看牛头，而是看向牛头身后较远处的马面。

牛头回头，马面双手结印，苦苦支撑自己不要落入幻境，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分毫。

而他脸上的血，正是马面用尽余力喷出的精血，想要唤回他的理智去对付眼前贼子。

“啊！”牛头大喝一声，公然对鬼差出手，如此藐视地府，甚至伤了马面，他怒极了！

高文举不由皱眉，他从水媚儿制造的幻境里学到很多，只要让中术者不知道自己处于幻境，他便能落入不败之地。却没想到马面用这种方法唤醒了牛头，牛头马面的组合真是不能小觑。

牛头一斧劈来，高文举再度发动幻境，但马面精血仍在作用，牛头仅一愣神便恢复，又是一斧劈来。

而另一侧没有被高文举全力攻击的马面终于找到反击的机会，拔出背后巨大毛笔，在空中绘出一个死字，死字自己飞向高文举。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但高文举有强烈预感触碰到死字他便真的死定了，于是故伎重施，让死字微微偏离他飞过。

头牛见机又是一斧头，高文举惊险化作黑雾躲过，然而黑雾却躲不开死字，只能又还原成本体。

牛头马面两人见他难对付，一远一近的配合将他正逐步逼向身后彼岸花的粗壮根须，到时候他将避无可避。

自身实力弱小的弊端再一次显现，苏雪莲不在，卫玲玲不能出手，曾与各种传说交战的他竟被两个鬼差逼入绝境。

“啧啧，五字恶魔打不过鬼差，这事要是说出去，咱们恶魔的名声可就毁了。不过谁叫你活该呢，非要装个普通人，早点承认自己是恶魔不好么？”古书这时还说着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