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阿柔绝倒。
安度和菊花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抬起眼皮,十分认真的看着阿柔道:“我和我爹出门,遇见一个从登城来的公子。那公子生的好看。我让我爹去给我提亲。我爹不肯。我就只能自己出来找他了。”
阿柔奇道:“那你不往登城去,来到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愿意啊。”安度的语气中带起了愠怒之意:“是那小子,路上遇见一个狐狸精,傻乎乎的便跟着人家往这里来了。我紧追慢赶,没注意看路,就迷在这里了。”
祁修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因为阿柔身体的缘故,他们一向晚行早宿。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了该投宿的时候了。于是,他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村里探探,倘若安全,再来接你们。”
阿柔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脸皮,十分的担忧。
祁修一笑,无比的矜持傲慢。
阿柔翻了他一个白眼。祁修将马匹交给阿柔,徒步往村子里走去。他轻功绝佳,就算走的比常人快,那姿态也是极为从容优美的。
阿柔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转头,正看见安度一双看痴迷了的眼睛。
她抬手在安度的眼前晃了晃,安度这才回过神来:“娘呀,姐姐,你从哪里找来的这般尤物,简直就是个惑人的妖精啊。”
阿柔更正她:“你母亲尚且唤我一声姐姐,所以,我应该是你姨。至于那人,你说对了一般,他确实是个妖精来着。”
安度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呦……”
“怎么了?”阿柔被她吓了一跳。
安度上下打量着阿柔:“我常听那些说书唱曲儿的讲,世间原本是有神仙和妖怪的。姐姐莫非是神仙?”
阿柔真想也给她一个白眼:“不是。”
“那你怎么不显老呢?还有那人,他之前还说,他比你还要大几岁,又为什么显得比你还要年轻一些呢?莫非……”她狐疑的上下打量阿柔。
阿柔道:“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
安度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邪术,谓之采补。施用此术者,男子取那纯真少女的真阴之气,滋养自身元气,增强功力,谓之采阴补阳。反之,谓之采阳补阴。”
阿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世间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事情?若真个那样,那施用此术者,岂不与天同寿,长生不老了?”
谁知安度却一本正经的点头:“果真是这样呢。”
“你见过?”阿柔忽然想起了什么。
安度再次点头,不过脸色却凝重起来。声音也跟着压低:“我一路到此,有一天夜里,宿在一棵古树上。那古树枝叶茂密,有人藏身其间,很难被发现。
好巧不巧,夜里有人宿在树下。是十来个女人。就在我的下方,将一个男子生生吸干,等天亮她们离去之后。我曾将那男子的尸体扒出来看过。惨不忍睹……”
安度的脸色苍白起来,顿了顿接着道:“那些女人,管其中一个最年轻美貌的,叫祖母。可想她年龄已经不小了。”
“竟有这事……”阿柔的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因为她想到了之前入北国,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匪,以及后来在南国别宫中,被她的侍女一刀毙命的苏菜菜。
如果说,前一个被祁修杀死的女匪,阿柔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以至于无法判断,她死后变成苍老干枯的尸体是不是巧合。那么苏菜菜死后的样子,阿柔就可以确定,那里面有猫腻了。因为,苏菜菜的年纪虽然不轻了,但也完全没有到了苍老到成一具干尸的地步。
如今再次听安度说起,不由得她不三思了。
就在阿柔暗自思忖的时候,祁修从远处走来。去的时候,他一身潇洒,回来的时候,肩膀上却扛着一个人。
阿柔凝眉,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祁修的脚程很快,不显山不漏水之间很快就走到近前:“看我捡到了什么。”说着将肩膀上的人往地上一扔。
那人被捆成一个粽子的模样,口里还塞着一块布巾,在地上滚了滚,口中呜呜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阿柔有些好笑:“你探路就探路,这是做什么……”一语未完,忽然愣住:“越儿。”
那个在地上打滚儿的大粽子,在听到这一声越儿之后,顿时安静了下来。两眼望着阿柔,显然也认出了她。
阿柔上前,伸手将他口中的白布仅掏出来:“越儿,你不在三山镇,怎么到了这里?”
薛越喘息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祁修笑嘻嘻道:“自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安度却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望着薛越怒吼道:“那狐狸精呢?你让她出来,看我不打死她。”
薛越并不理她,望着阿柔:“夫人,将我解开吧。”
阿柔伸手去解那绳索,却因为双手无力,根本就解不开。
祁修道:“你不要费劲了,若是解开了,只怕这小子立刻就又跑回那销骨窟了。”
阿柔转头看向祁修。
祁修冲她微微一点头:“有句话还真的叫你说对了。江湖险恶。幸亏我提前去那里打探了一下。不然,贸然进去,还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
薛越见祁修不肯放开他,伸着脖子喊道:“仙儿不会害我,她是好人。”
“好人?”祁修冷哼一声:“你小子,是铁了心要学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流鬼啊。那村里的女娘们,一个个满脸妖气,你是眼睛瞎了么,竟然都看不见。”
薛越怒道:“你才是浑身妖气。”
祁修脸色一沉:“放肆。”他本是帝王退位,威严起来,自有霸气侧露。一时间,薛越那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子,被他生生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