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青秀的,之前不是找你说了好一会儿话么?如果我记得不错,她是献王府来的。”
提起青秀,阿柔就无端的生气:“莫要提她。”
“你生气是因为她曾经刺了你一刀,差点儿要了你的性命?”祁修冷眼望着阿柔。
阿柔蹙眉,无论如何都觉得祁修现在的神色十分欠抽,但是她是打不过他的。于是她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怀疑我们两个用的是苦肉计吧?”
“若是别人,我不信。若是你,我信。”
阿柔反问:“如果我告诉你,青秀来找我,其实是想让我帮她取得你的宠爱呢?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她?”
祁修望着她,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并不。只要是你提出来的,只要你愿意,我会宠她宠到下不来床。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我不是那意思。”阿柔有些发急,她还是太年轻了,关己则乱:“我不喜欢她,我永远不要再见到她。”她是真心的想给青秀添堵,不想让她如愿。
祁修却不知理解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可阿柔怎么看都觉得他话里有话,追问道:“你真的明白了?”
祁修点头:“可我忽然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阿柔语结:“我……那个……我是为你好。”
“那我就谢谢你了。”祁修说着站起了身:“不过,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咱们两个无亲无故的,我又怎么能平白接受你的好意呢?”说完披起衣服走了。
“你什么意思?”阿柔追着他向外走。幻春迎面进来,冲她福身一礼,正挡住她的去路:“娘娘。”
阿柔看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问道:“什么事?”
幻春垂着头,声细若蚊:“王爷刚刚吩咐,说答应了外头一个小子,给那小子说个媳妇。王爷的意思,秋霭就不错。”
阿柔莫名其妙:“什么小子?”
幻春道:“听说是今天王爷回来时,路上遇见的一个叫花子。当时下着大雨,王爷的马惊了。那叫花子替王爷拉住了马头。”
阿柔有些发怒:“他怎不把他闺女许给来路不明的人?我去找他。”说着向外走去。外头的大雨还在下着,暑热尽褪。阿柔乍然从屋子里出去,顿时被外头的冷气激的一个激灵。
她顾不上这些,冒雨跑进住院之中,一眼看见上房里灯火通明。她一溜儿小跑就跑上了台阶。
门口伺候的侍女见状,急忙拦她:“娘娘,王爷歇了。”
阿柔急冲冲道:“我找他有事。”
话音未落,祁修在屋内一声低吼:“让她进来。”
侍女打起帘子,推开门。阿柔快步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来祁修的屋子,但是并没有心情看这屋里的摆设,径直向西面内间走去。内间的门虚掩着,伸手一推便开了,她一脚踏进去:“祁修……”
嚯……
下一刻,她捂着眼睛就退了出来。心里暗骂,特么祁修太不要脸了,竟然不穿衣服。
祁修拢了件袍子从内间出来:“什么事?”他们两人讲话,一向如此。直来直往并不需要任何修饰。
阿柔错开指缝,见祁修穿上了衣服,这才将捂着眼睛的手放下。
祁修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有话快说。”
阿柔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把秋霭随随便便嫁给不明来历的人?”
祁修转头,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阿柔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祁修瞪眼瞅着阿柔,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了。你是真的没把我当回事啊。”
“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修目中已经含起了愠怒:“滚蛋,我不想看见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祁修两手扒着自己松散的衣领:“你走不走?”那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走我就脱衣服了。
阿柔硬着头皮,用无声的眼神向他抗议,我就不走,有本事你脱。
祁修当真将身上披的袍子脱了。他长得白,阿柔直觉的眼前一花,白晃晃一片,逃也似的跳出了门外。
祁修高声道:“有本事你别走啊。”
阿柔是不会承认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外梗着脖子道:“我嫌你太晃眼睛。”过了一会儿,没有再听见祁修说话:“你倒是说话啊。”
换来祁修冷冷一声:“送客。”
阿柔在心里腹诽了他一顿,恹恹的往回走。刚穿过月亮门,就听见厢房里传来秋霭隐隐约约的哭声。云墨撑着虚弱的身体,站在另一间厢房的门前骂:“忘了本分的东西,不年不节的嚎什么?主子仁善,就是让你们这样为所欲为的吗?”
阿柔走过去:“这样大雨,你出来做什么?她心里难过,哭两声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云墨看见阿柔又淋的湿漉漉的样子,越发的生气:“这院子里的奴才都死绝了吗?让主子这样在雨地里走来走去。一个个黑了心肝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你们且等着,咱们明儿天亮了再算账。不用主子动手,我先一个个剥了你们的皮……”
“这你这是干什么,还越说越来劲了。”阿柔推着她,将她推进屋里:“你身上还有伤呢。赶明儿先去寻两服药,把自己身体调理好是正经事。”
云墨兀自气愤不已:“气死我了,一个个欺负你年轻,好性子,都要上房揭瓦了。”说着眼圈一红,泪水涌上了眼眶。她低头擦去,转身就要去为阿柔找干净衣服换。
阿柔拉住她:“算了,别忙了。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两个挤挤,在你这里睡一宿,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