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很多老师还在家里过元宵节,到学校的并不多。赵默然在院子里跑了一大圈,几乎没有看到人。玩了一大阵子,天就黑了。天黑之后,赵默然终于见到了五圣宫的特色煤油灯。
煤油是大众能源,家家户户都用。当然,伴随着如今一年几乎不停电,停电也都用蜡烛,煤油的大众能源地位,已经消失了,现在甚至市面上都看不到煤油的存在。而在那个时候,几乎每家小店都有煤油,因为前电气时代,没有电能的时候,煤油就代替桐油,成为每家每户的照明能源了。
通常每家都有简易的煤油灯,用一个小瓶子,在瓶盖上敲一个小洞,然后用铁皮卷一个铁筒,从瓶盖上穿过,直入瓶底。将若干棉线捻成跟铁皮筒一样的直径,放在铁皮筒里。有的时候直接用一厘米宽的裤腰带子。然后将煤油注入小瓶中,棉线或者裤腰带子留在瓶子里的铁皮筒外面有一长截,这是用于浸润煤油的。煤油在浸润了这部分棉线或者裤腰带子之后,就会继续向铁筒里的部分浸润,最终到达铁筒露在瓶子外面的出口。出口外面,一般留着半厘米的灯芯,用火点着之后,煤油就源源不断地从瓶子里浸润上来,以供继续燃烧之用。
灯芯非常耐用,一般十天半月才需要挑一次。这跟古时候的桐油灯是一个原理。
由于当时没有中性笔的存在,所以墨水的使用非常普遍,由此墨水瓶也成为农村里最普通的瓶子。如此一来,家家户户的煤油灯几乎都是墨水瓶做的。赵默然后来上学的时候,就尝试过自己做了一个煤油灯,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还用过一年。
当时煤油的用途,不仅是照明,还能用来煮饭。赵默然的母亲就有一个煤油炉。这种煤油炉的原理跟煤油灯差不多。只不过是用一个装满煤油的大肚子容器,差不多有汤碗的容量那么大,从容器里到外面制造了一圈十几个圆筒,每个圆筒里都有灯芯。这种灯芯又比煤油灯的灯芯要粗一些,估计有三到五倍的样子。煮饭的时候,把这十几根灯芯一起点着,然后把锅放在上面,就可以慢慢把饭煮熟了。
不过煤油炉的气体污染非常厉害,赵默然的母亲的宿舍,当时只是一个几平方米的小屋,跟陈景润做研究的屋子差不多,睡觉做饭都在这个屋子里。那时候赵默然特别小,睡觉的时候多,这些污染性的气体,全部都吸进去了。同时因为母亲做饭的时候赵默然往往也有睡觉的时候,那种煤油炉的气味逐渐跟赵默然有了亲和力,造成现在赵默然对于煤油燃烧之后的气味,也包括汽车和拖拉机的尾气都有亲和力了,不仅不反感,反而有时候鼻子会有些贪婪地吸收这些气体。甚至赵默然现在四十多岁了,虽然不像小时候那么贪婪吸收这些有害气体,但偶尔碰到这些气体,还是会神情一爽的。
而这一天晚上,当赵大柱开始点亮五圣宫的特色煤油灯的时候,赵默然也终于再次开了眼界。这种特色的煤油灯,当然不是五圣宫独有。在那个年代,几乎是工作需要的,应该都有。自打父母都到了五圣宫以后,几乎每隔两三年,学校都要给父母每人发一个煤油灯。当然,水电通了之后,就不再发了。这种煤油灯才是市场上生产的煤油灯。
相比于农村自制的煤油灯,这种成型的产品有着非常成熟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