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吃了败仗,丢了他的人,董卓咽不下这口气,差点就要命人杖杀了张辽。好在一旁高顺等代为求情,董卓方才让人拖张辽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子,稍稍解气。
董卓这边,仔细问了高顺,得知来的是白波贼,心下不爽。
想来他入主洛阳,南匈奴想要趁火打劫,他陈兵河上,人家立即是赔礼道歉,龟缩南单于王庭不敢出来,他是何等的威武。
其余反对势力,只要敢蠢蠢欲动的,他立即是带兵教训,谁敢忤逆他?
如今小小贼子不在河东老巢好好呆着,居然胆敢渡河入北邙山,追击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怎能姑息养奸?
董卓立即命人叫来李儒等,将此事与李儒说了,想要听听李儒的意见。
李儒当然是那个字:“打!”
董卓听来舒服,问当以何人为帅。
李儒说道:“白波贼乃黄巾余贼演化而来,一直龟缩在白波谷,因此得名。之前一直未有动静,为相国所忽视,如今他趁京师尚未稳定,胆敢渡河犯我京畿重地,足见他们早已不把朝廷,不把我西凉军放在眼里。如此等贼子,若不能一鼓而灭,不足以警醒他人。儒以为,可使牛辅将军为帅,张辽、李蒙等为辅,领万人前去,可一战而定。”
这次出兵必将是一次大的行动,若是令其他人带兵,只怕董卓不能放心,故而李儒推荐董卓女婿牛辅。
对于这个安排董卓是没有意见,也即点头同意了。
“不过……”
李儒又即说道:“相国之前不是一直担心那刘玄小子是个人物,怕放虎归山遗患无穷,是以迁延时日不放他离京么?若是一直不放他走,只怕为外人道、久则生变。儒以为,倒不如借此机会,将他编入部伍,就放在牛辅将军眼皮子底下看着,这一来观察他是否有异心,二来对他也有个说法不是?”
对于刘玄其人,董卓是复杂的。
异象一说虽然过去了,也再未见霸者星出世,但他就是对他不放心。
最主要是他太过出格了,一次宴会就牢牢的让他记住了此人。
各路诸侯,也只有此人敢于慨然赴死,不知他是为了搏个虚名呢,还是当真不怕死?
是以连日来,他对刘玄采取了模棱两可的态度,不放他走,也不难为他,一直将他晾着。
对于李儒的提议,董卓也即同意了。
既然刘玄被人从郡邸带了过来,董卓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当面夸他挺身而出救了张辽,说要封赏他,至于要封赏些什么一时也没有说清。
不过,他话锋一转,突然问起刘玄:“刘公子你缘何突然出现在北邙山,难道京师不好玩吗?”
刘玄知道他要问这个,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只说是在城中憋闷,又没有熟人可以走动,是以到城外北邙山去兜兜风,游游山玩玩水,以舒缓心情。
董卓呵呵一笑:“倒是老夫疏忽了,想来刘公子初造京师,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呆在郡邸里也难免郁闷。不过说来,当日刘公子能够大难不死,其实多亏了何伯求以及蔡伯喈两位,刘公子大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与他们两位亲近亲近,以此增加感情,想来对刘公子将来必然大有裨益。”
刘玄说道:“不瞒相国,早在玄当日醒来第一时间,玄就去何大人府上拜谢过。只是玄故知蔡大人乃当世名士,又是相国你身边的一等红人,玄不敢造次,又怕说不来话得罪了人,只好让何大人代为转达谢意。至于其他,玄自知渺小甚微,与他们从未往来,想来他们能够救玄,大概是出于公理,说了句公道话罢了。玄若不识好歹、无故继续纠缠,就算他们不嫌弃,玄也害臊的慌。”
刘玄去过一次何颙府上,以董卓遍布洛阳的眼线怎能不知?
董卓很满意他的回答,疑心稍去。
又道:“然而刘公子那日没有被老夫所斩,此事传扬出去,世人以为其他诸侯之所以相安无事,皆因刘公子你的功劳,刘公子你因此因祸得福,可否满意?”
刘玄连忙摇头:“非也!相国所说以玄一个微末之人,岂能当之,说出来谁会相信?倒是玄不论是在京师内外,皆闻百姓称道相国你明辨是非,乃大义之人,实乃百姓之福也。”
“百姓果然这么说?”
董卓哈哈一笑,不管有没有此事,对于刘玄其人又增进了一分好感。
他从提张辽事:“张文远为敌所追,听说当时刘公子身边不过一个随从,以刘公子的身板,不是老夫瞧不起,只怕一个山贼也对付不来。可刘公子最后你是毅然决然冲了出去,不顾危险想要救张文远出围。不知刘公子有没有想过,你说不好可能会因你一时之冲动为贼所杀,难道不觉得冤枉么?”
刘玄再次摇头道:“非也!在当时玄眼里,张将军代表我大汉,代表董相国,有贼敢作乱于天子脚下董相国眼底,岂不是作死之徒?我若畏惧自己性命,畏缩不前,不说是不辨是非之徒,传扬出去亦为他人所诟病,将来又有何面目见于天子,见于相国?”
“君,乃义士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勇也!”
董卓点了点头:“如你这般,若是不能为国家所用,实在可惜。老夫因白波作乱,有意使牛辅为帅,张文远等次之,领万余人马兵出河水,以为剿贼。欲以刘公子你为队率,随军出征,以为国家出力,等到将来建功另行升赏,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刘玄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董卓会让他进入军伍。没办法,人家都发话了,他能还说个不字,当下拱手领命。
董卓看了刘玄一眼,点头道:“如此,你下去准备吧,五日后出兵。”
“诺!”
从董卓这里出来,刘玄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
汉代编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两伍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设队率。
队率虽在下层,总比一个只知向前任人摆布的卒子强。
青州是暂时回不去了,只能是听命于董卓,效命于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