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丞面色就变得愧疚道:“云崎上师宽宏,下官远不如。去年才做官,又被调去了左春坊。从一个侯门庶子,一跃成了太子跟前的人。颇为不知好歹,只当自己是一跃就成了个人物。这才犯糊涂。跟太子殿下瞎说夸下海口。”
“实在是上师宽容。才不计较下官胡言乱语,如今想来,南丞实在羞愧难当。还请上师千万原谅。”
“至于三殿下身边的人实在多,不差南丞一个。倒是没有那份心思。下官与您一般,只忠心陛下。”
苏南丞这话,也给足了云崎上师面子。
我威胁你,是我不懂事冒犯了。
如今你我和睦相处,是因为你我都是御前的人。
三皇子谁,我看不上。
再计较,云崎上师自己也说不清,他一个世外高人,实在无谓纠缠这些事。
“坐,喝茶。这茶还是前些时候别人送的,说是极其难得。”果然,他话题转的很快。
苏南丞喝了一口,确实清洌:“实在是好茶,只是下官喝,却是牛嚼牡丹。只能觉得好,却说不出好在哪里。”
“真是不识货的,又怎么会觉得好呢?”
“老道一贯不爱管这些闲事,便是陛下问来,关于皇储,老道也不爱多言。不过如今,东宫星辰暗淡,倒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云崎上师摸摸胡子:“此时此刻,不正是该小苏大人出头的时候吗?”
苏南丞面上闪过笑意:“说起来,下官去年不知好歹,与上师说了那么多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书里看来的东西,倒也未必没用。依着您的话,东宫星辰暗淡。可帝星却明亮耀眼。别的星辰都不起眼。眼下,还真是看不见啊。”
云崎上师又摸胡子,忽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小苏大人果然有趣。”
苏南丞又侧身作揖:“有云崎上师提点帮衬,下官运道这般好,自然是有趣的。”
“来,喝茶。”云崎上师道。
“请。”
两个人后头果然不说废话,真的开始品茶了。
当然是苏南丞虚心受教,听上师讲茶经。是不是感兴趣不好说,但是苏南丞听得十分认真。
问题也问的十分叫云崎上师满意。
还有什么事是能比承认一个老人的学识更令他愉悦?
反正苏南丞走的时候,云崎上师心情十分的好。
他走后,云崎上师的徒弟挠头:“师父,他也懂得看星象?”
云崎上师又笑起来:“好了,还不去念书?”
什么星象,无非他想知道这苏南丞究竟是要怎么选。此人眼下虽说只是个从七品,却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有这样的机缘,苏家也不会不扶持他。冷眼瞧着,比起苏家那位长孙来,这位怕是前途更好。
所以交好是没什么错的。
或许他选的那一个,也是苏家看好的呢?
可他回答的是帝星。
无非是说皇帝还康健,并不急着选下一个。与其看不清楚乱来,不如好好跟着皇帝。
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