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潭意识模糊的微微睁着眼看他,似乎还在梦中一般,分不清现实与幻象。
然后,她喃喃轻声道:“谢予辞......你怎么在这里?”
谢予辞见她终于醒了,心底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他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反问她道:“怎么,卓姑娘可是病糊涂了不成?这是我的宅子,我不在此处又该在何处?”
卓清潭用疑惑的语气轻轻的“啊”了一声。
她微微一怔,散乱的思绪,也慢慢像潮水般逐渐回笼。
她缓缓转开与谢予辞对视的视线,又转眸看了看头顶的床帐,终于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卓清潭的声音因在病中而带一丝沙哑。
“我确实是糊涂了......我这是怎么了?”
谢予辞将她放在被子的那只手再次塞进了被子里,然后语气寻常道:
“卓姑娘着了风寒,说来这是谢某的错,昨夜不该拉你饮酒。”
卓清潭被困在被子中,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她蹙着眉,反应慢半拍的轻声道:“好热......”
“觉得热是好事。”
他却沉着脸抬手止住她的动作。
“你方才温度虽高,却一直在打寒战。现在能知道热了,也开始发汗了,才能快点好起来。别挣开被子会闪到汗。”
卓清潭的额头已经开始慢慢发出细密的汗珠,她因为发热,呼吸间便有些急促。
不过,此时听到谢予辞这般说,她倒也不好再挣脱了。
卓清潭微微偏头,待看清房间内满满当当六个青铜火盆时,还是诧异的看了看坐在她身侧的谢予辞。
然后,她面色复杂的道:“......谢公子,你不热吗?”
谢予辞一顿。
他怎么可能不热?
先前在房间内,他便觉得自己的内衫似乎都已潮湿起来。
后来,想起自己已经找回了部分神力,于是用神力施展于己身,抵挡了部分室内的热浪,这才慢慢将燥热之感降了下来。
想来,浪费法术神力来降低周身温度的人,普天之下也便只有他了。
不过谢予辞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反而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热。”
卓清潭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片刻。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
谢予辞微微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的看向她。
“怎么?卓姑娘若是有话想说,但说无妨。”
卓清潭似乎觉得有些尴尬。
她瞟了谢予辞一眼,清了清嗓子,终于还是缓缓说道:“其实是这样,在下也略通岐黄之术。”
谢予辞微微歪头,不解的蹙眉:“所以?”
卓清潭脸色虽苍白,但神情却十分真诚认真。
“所以,谢公子既然并曾感染风寒,却又如此惧冷耐热,怕是......也有些体虚之症,或者其他隐疾。若有不适,还是应该提早就医调理为佳。”
刹那间,房间内一片冷寂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