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魔法世界的时候,就算当时还没成为实力最强的戒灵,没有坐上大佬的位置,也从来不委屈自己,向来吃的用的都是选最好的。
她一个戒灵都这样,娄淮作为她的第一任戒主,肯定不能太磕碜,连洗个澡都这么惨。
少女思忖间,发现娄淮突然不说话了,而是静默着垂眸,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见此,她倒也没在意,而是继续帮他擦拭起湿润青丝,想着早帮他擦完,就能早将他赶进被褥里躺着取暖驱寒。
完全不知晓,此时的娄淮,整个人的大脑正处于一种宕机的状态。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左微月的那句——“我会护着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甘霖,洒落在他干涸龟裂已久的心田,浸润的他心头发软的同时,也有些鼻头发酸。
只因护着他的这种说法,他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过。
他的生母患有疯病,一旦情绪失控,虐打辱骂他都是轻的,更别提对他说什么护着他的话。
至于他那个作为帝王的生父,除了给了他一个太子之位,在旁的事情上,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关切,就好似他只是一个透明人。
最后,哪怕是唯一能够带给他关心照顾,给予他疼爱的养父龚丛德,也从来只是默默帮他躲过皇宫这个腌臜地里会有的一些算计。
如今一个他不过才认识不到两天,甚至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作为人的少女,却突然告诉他,她会护着他。
对他说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要从至亲血脉,亦或是关系亲近之人口中听到的话。
心绪复杂之下,娄淮在左微月收起替他擦拭好青丝的细葛布,带着他往铺着被褥的位置去时,突然闷声道:“不必的。”
左微月到了地方,掀开铺好的鹅毛被褥,没懂他在放什么屁,拧眉问他:“什么不必的?”
娄淮抿了抿唇,说的更清楚了些:“你不必护着我,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前世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习惯了自己舔伤口,如今重来,不过是再次回到这种没人疼没人关切的状态。
既然已经经历过一次,再来一次,又有什么?
左微月听完他给的解释,只当他是大男子主义发作,觉得他一个男人反而要她一个女人护着有些难为情。
悄悄翻了个无语的大白眼后,将他塞进鹅毛被内盖好,替他掖被角的时候敷衍回他:
“是是是,你自己当然是可以的,但一个人肯定没两个人力量大,就像我,强大如本戒灵,现在也只能沦落到和你这个区区麻瓜结契,需要你帮忙,道理是一样的。”
娄淮一听,就知道她是误解他的意思了,本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左微月再次起身,往飞天魔毯所在的位置前去。
“还好我机智,离开那个摘星院之前还拿了一个药箱,里面好像有治疗风寒的药,你等着,我给你拿过来,你待会儿吃一颗。”
少女絮絮叨叨的声音其实有点吵,但娄淮这会儿听进耳中却并不觉得烦,反倒感觉有种莫名的心安和充实感。
和他曾经从他养父身上感受到的感觉有些像,但又不完全像。
左微月将药箱打开后,拿起那瓶贴着“风寒丸”标签的瓷瓶,到了娄淮身侧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