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关明只当此地有高人潜伏,他决计没有将站在草丛中的周如山放在眼里,然而当这一记纯刚内力自周如山双掌之中爆炸开来之后,他的大脑竟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期。
霎时间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已是不知道了,待到他从百米之外醒转过来之后,当真是心乱如麻。
同时间也是感受到了一种在江湖当中,成名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惊讶与惶恐,此人究竟是何人,此人究竟为何会居身在这荒郊野外?
草丛当中,贺晓琴连连喘息,无比虚弱地对周如山道:“周大哥,快带我走,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办法带我走的。”
周如山正是面对自己的手掌兀自怔怔发呆,恍惚之间听到贺晓琴的话音,慌张转过头来,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话刚出口,马上便体察到自己的错误,连忙将贺晓琴搀扶起来抱在怀中,他急声问道:“贺姑娘,你身上的伤打紧不打紧?”
不成想这个问题抛了过去,贺晓琴却未曾回答,他立即紧张起来,心忌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
自草丛当中走出之后,贺晓琴的脸上温暖如夏花,一个淡淡的笑容盛开,虚弱道:“周大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当真十分抱歉,连日以来对你不尊,还望你海涵。”
昆仑派众人站在竹林之中,眼见周如山怀中搂抱着贺晓琴,从竹林外的茅草屋处开始,他们之中或多或少的有人注意到这位穷酸书生,然而凡夫俗子多以外貌取人,却决计无人将他与世间一等一的高手联想起来。
他怀中搂抱着贺晓琴,朝着竹林中的更深处走去。
待得常文远将关明从百米之外搀扶回来之后,便已是不敢对贺晓琴横加阻拦了,眼睁睁地望着他们二人渐行渐远。
却说周如山携带贺晓琴离开之时,昆仑派当中已然炸锅,群雄诧异。
常文远与关明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料想此后一统江湖大计,恐怕这寒酸书生周如山会成为劲敌,匆忙赶回来时路将所遭所遇向掌门楚水义禀明。
此时楚水义却刚刚从茅草屋当中失魂落魄地走出,常文远与关明二人又是感受到了更深一层的诧异,掌门师兄为何如此?
也是无人知道,在楚水义打算一记千山绝户掌杀掉周如月周容姑侄二人之时,他究竟是撞见了什么邪门。
楚水义沉声问道:“峨眉派贺晓琴呢?人在何处?”
常文远对于方才竹林当中发生的事情深感惭愧,承蒙师门多年栽培之恩,今时今日当真无颜面对先师。
关明聪慧机警,答:“跑了。”
楚水义眉头紧锁,道:“跑了?”
关明点头,道:“跑了。”
楚水义转过头向茅草屋当中看去,只见周如月正是搂抱周容蹲在墙角,依旧瑟瑟发抖,他一声冷笑,对常文远关明二人道:“此番你我师兄弟三人远道而来赶赴抗金大会,如今看来实是不虚此行,这乡野茅草屋,居然隐藏着无法估量的秘密。”
夜雨落了整整一夜,周如山抱着贺晓琴连夜赶路,走到竹林之外时,天色已然破晓。二人都已是筋疲力尽,贺晓琴身上所中之伤,此刻已经伤及七经八脉,痛苦至深,想来只有她一人能够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