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区。钱塘湖大坝。
要是恒纪元,这里观潮其实不合适。
但是在乱纪元两级冰川消解,海岸线向前,这里也是一片大海,都是水。
墨镜,黑衣服,大背头,倚着观潮的栏杆,斜眼看着远处一线水来。
那层层叠叠的潮水,伴随着汩汩流水声,从远处缓缓扑来。
待到一喇叭口,那潮水蓦然一涨上去,却是弄了个十字潮来。
洪
水花飞溅,卷着澎湃,直直地摔倒了江畔的栏杆上。
水到坝上,溅起一丈有余的水浪。
知啦一声,滋了那汉子一身水。
黄色的泥浆和着细沙,从闭着的眼睛上横流而下。
梳好的大背头。也给换了个锅盖头。
“呸呸呸”
不停地吐着舌头,甩着脑袋。
“芜湖”远远的一个黑脸年轻人拿着手机兴奋地对那个大背头汉子尖叫。
全然不顾踩踏的泥浆也溅了自己一裤子。
汉子抹了一把脸,却也不见一分狼狈。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甩手丢到了嘴里叼着,摸了根打火机,自认为很帅气地点烟。
只可惜打火机进水了,那烟也湿了,点了几次也都还没有点燃。
青年人看着同伴的窘态,举着手机嘿嘿地笑。
黑衣男右手夹了烟,将烟别上了耳朵,转身面朝大江,倚着那湿漉漉的栏杆。
“别笑了,像个傻子,”自己的嘴角却依旧忍不住地在翘。
“哎呀”按了按腰子,敛了脸上的猖獗大笑,“一个没见过潮的岭南人呐”
这时候黑衣男才发现,别人观潮都离那栏杆少说有个十来米的距离。草率了。
外地人观潮,本地人看外地人观潮...的时候跑。
“那是...你们不够风流,”连吐了好几次舌头,却怎么也没有把一嘴泥吐干净。
“是是是,你现在风流,老了风湿。”青年人回答敷衍,手上录像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慢。
那黑衣男摆摆手,却是甩出来许多泥浆,“你寄样子会被打的喔”
提脚,青年男人立马便怂了,举手投降,怕了他的天残脚。
观潮。在恒纪元是一件定期的事情,但是乱纪元就不一样了。因为它的时间不固定,也没法预测。
今天运气不错,在江滨白日便看到了潮。
“今天有事?”
黑衣男摩挲了一下口袋,但是很不幸的是,带出来的口袋正欢快的流淌着泥水。纸巾正瑟瑟发抖地变成一饼。
“听说你跟沂蒙现在是同事?”
“嗯,”青年人低头看着手机,回放着高高的录像,嘴角不停的抽搐。
黑衣男也懒得理他,“我记得你说过,前几天出了个交通事故,肇事的司机是个小说家?”
“嗯,”青年人耸耸肩,“我就知道你约我出来动机不纯。”
“没办法,职业习惯,”黑衣男将墨镜摘下来甩了甩,结果更花了,9块9打水漂了。
“又是罪犯?”
黑衣男笑了笑,“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沂蒙那个暴力份子。”
“他怎么从刑警队到你的交警队的?”
青年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还用猜?动手打人了呗。”
黑衣男摸了摸鼻子,“不应该啊,他虽然暴躁了些,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青年人将剪辑好的录像简单的上传到电脑云之后,将那个老掉牙的手机揣进了怀里。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你莫不如直接去问他。”
黑衣男缩了缩脑袋,“算了,还是你说吧。”
“一个家庭主妇,用冻了的罗非鱼,将出轨男去势,失血过多造成了虐杀,本来定性是家庭暴力,但是他非得说是谋杀,然后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