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多天,我都没有等到她”
刘文琼喃喃自语,把一头雾水的任逸扔在原地。
他这是相信了?
看来,苏雯不是刘堡主这边的,而是刘文琼这边的。这跟他原本的想象还是有出入。
难道是堡主儿子勾搭了他爹的女秘书,合谋害死了刘堡主?
任逸快速思索。
那苏雯为什么出现在城外?
难道是苏雯想要独吞财产,结果遭遇不测?
“少爷,现在怎么办。”浓重的不安在卫兵中扩散,背着反曲弓的队长走过去说道。
刘文琼深吸一口气,用力支撑起自己道:“警戒。马上就要出现了”
听到这里,任逸眉头一皱:“马上就要出现了?你怎么知道?”
任逸话音未落,就听见锅炉房内响起一声惊恐尖叫。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连滚带爬冲了出来,指着身后用变了形的声音叫到:“出现了,快!快!”
任逸刚落下去的心脏又猛然悬了起来,锅炉房大门敞开,深邃的黑暗里白雾浮动,像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一样,蠕动着,扩张着,瞬间将他眼前笼罩,锅炉房的轮廓隐没进白雾中。
太奇怪了,任逸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浓的雾气。
全身防护的护卫队见此情景,立马举起盾牌合拢阵形,在院内宽阔空地上结成一道屏障。
任逸感到被一股力量拽着衣服向后拖去,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面特殊钢材焊接而成的巨大盾牌就杵在了眼前。
盾牌窸窣抖动,从中间迅速分开一条小道,冲出去一个头脸全部包裹在防护罩里的卫兵,拖住那匍匐逃窜的男人的右腿,唰地将人拉回盾牌后。
白雾忽然像蛇一样昂起,在空气中搅动起旋涡,向着盾牌俯冲直下!
盾牌后,几十支利箭瞬间齐发,向着缥缈的雾气飞去。
白雾在空中骤然凝聚,形成数个人形。
全都长得一模一样,国字脸,梳着三七分,右脸颊长着一颗突出的黑色肉痣。米黄色的风衣,过时的金表。
眉心一颗弹孔,血肉翻起,脑浆和血液淋淋漓漓地流下。
“这就是刘堡主?”任逸眉头一跳。
“呃啊啊”
这些一模一样的复制体同时将嘴巴撕扯到一个人类难以企及的角度,冲了过来。
他们浑浊的、扩散的瞳孔中,逐渐倒映出一个个飞速接近的光点。
噗嗤、噗嗤!
一声声利刃没入血肉的沉闷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白雾里冲出的诡异身影陆续跌到在地。
“收拾了吧。”刘文琼疲惫却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盾牌纷纷闪开,十几个卫兵上前,有的拿着旧床单有的扛着高压水枪,娴熟而沉默地开始打扫地上的血迹。
“少东家,堂主,出了什么事?”
大院外响起一阵脚步,镖师们各自带了家伙,剑拔弩张地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常在荒野上走,黑吃黑的事屡见不鲜。
任逸与黄芪对视一眼,赶紧走了上去。
“流民堡中的家事,与我们无关。”任逸靠近门缝喊道。
“我们也回去了。”说罢,任逸看了刘文琼一眼。
“慢着!”刘文琼突然转身道,“二位还不能走。”
唰!
两把反曲弓拉满,紧贴着任逸与黄芪的后背。
任逸侧目,瞬间调动体内透明球体,空虚中光芒如雷电般噼啪大作,光流如潮水逆流而上,冲刷壁上凹凸字体。
“你什么意思!”
门外镖师们一声大吼,门缝底下脚步晃动,枪械咔嚓上膛。
隔着铁门,细密红点落在刘文琼身上。
“没别的意思。”刘文琼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走出瞄准范围,对任逸道,“您是陵州镖局的少东家,我是流民堡的少主。诚心交个朋友,咱们借一步说话。”
说罢,刘文琼转身,向着刚才被打烂了的楼梯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