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行啊。
甚至连年纪都如此相仿。
楚云夭左手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拳头颤抖着,却也只有拳头在颤抖,从手腕开始,都稳稳的轻倚在腰间,这才漫不经心的调笑道:“你叫什么啊?”
男孩儿见她望着自己,侧头看了同伴一眼,这才又转过头回答道:“奴才名……白墨。”
楚云夭默了一瞬,忽然想起其实他刚刚讲过话,是她忘记了,她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与景行是否想像。
不像的,景行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内敛,景行的话很少,总是闷闷的。
楚云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三人说道:“白墨留下,你们两个下去吧。”
三人闻言都没有犹豫或是惊讶,两人起身行了礼就离开了。
楚云夭看着两人离去,才转过头看白墨。
他的脸忽然变的有些红,呼吸也粗了不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还有一种情绪,楚云夭认得出来,那叫野心。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
楚云夭表情淡淡,下巴向床上扬扬,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冷漠:“自己躺上去,什么也不用做,睡觉就是。”
白墨依言脱掉鞋躺了进去,他闭上眼。
心里是激动欣喜,不说攀上楚云夭以后自己的身份会涨多少,单单说她的脸她的身段,与她春宵一晚就不知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等了好久,却始终等不到楚云夭的动作。
白墨睁开眼,像楚云夭的方向望去,发现她坐在椅子上,椅子足够大,她就将双腿都窝了上去,双臂环着双腿,怔怔的看着自己发呆。
发觉自己看她,楚云夭忽然笑了起来,启唇轻语。
那是怎样的一个微笑,怎样的话语。
白墨觉得自己终身都不会忘记,她在烛光影影绰绰的照射下浅浅一笑,笑容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凶猛恶毒。
她朱唇微张,眼睛微微眯着,慵懒着说道:“再睁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睛让你吃下去。”
她都语气没有什么情绪,几乎是平淡如水,白墨却毫不怀疑她说的出做的出,他紧紧的闭上眼,不敢再动一下,心里的绮念全部烟消云散,这人有病吧,让自己留下却什么都不做,只让自己躺着不动。
白墨在心里骂骂咧咧,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闭着眼,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渐渐睡了过去。
楚云夭倚在椅子上,静悄悄的看着他。
面上风轻云淡,一双眼睛却出卖了她。
眼里含着泪水,却只是那样含着,既没有滴下也没有退去,有些恍惚,有些怀念。
楚云夭不知道他为何与景行长的如此想像,但她并不关心,也不打算带走他或是怎样,景行就是景行,是任何人替代不了的存在,其余人不管长的与他如何想像都没有意义。
她之所以留下他,只是想怀念景行,只是想,再看看他,弥补自己之前没有看的那一眼。
但当他睁开眼向自己看来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错了,那样污浊的眼睛,如何弥补的来。
她永远错过了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