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起初不知情,以为江淮宁回老家就是为了高考,后来才从爸妈那里听说他们家的变故。对那些大人世界里的是是非非,他闭口不提,甚至他也从来没在江淮宁面前提过,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回老家读书是因为学籍问题。
他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人都有如此心思,沈黎只会比他更懂分寸,一路上只字未提关于那场变故的话题。她给江学文讲一些班里的趣事,逗得他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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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车停在陆竽家门口。
“师傅,后面有我的行李箱。”陆竽下车时提醒了一声。
“后备箱没锁,掀开就行。”车上售票员是老金的老婆,胖胖的,皮肤有点黑,背着个军绿色的小包,用来装钱,脑袋探出车门问,“用不用帮忙?”
“不用,我家人出来了。”陆竽说。
陆延放学比较早,听到声音就从家里冲出来了,动如脱兔。他要帮姐姐搬行李,奈何力气小,使出吃奶的劲也提不起来。
“让你平时不好好吃饭,提不动吧?”陆竽的爷爷陆福年从隔壁出来,迈着蹒跚步伐走上前来,提起陆竽的行李箱往屋里走。
陆竽忙说:“爷爷,放到地上推着就行了。”
“也没有多重。”陆福年提着孙女儿的行李箱一路穿过院子,踏上台阶,给她送进客厅里,“晚饭还早着呢,肚子饿了就过来吃月饼,你奶奶买了你爱吃的豆沙馅儿。”
“好,我等会儿过去。”陆竽先把东西送回楼上房间。
陆国铭和夏竹还没下班,陆竽回来前,屋子里就陆延一个,沙发上堆着他的玩具,电视开着,在放《熊出没。
陆延绕着陆竽蹦跶:“给我带故事书了吗?”
“带了。”陆竽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明天给你。”
“为什么?”陆延抱住她撒娇,“姐姐,姐姐,姐姐……”
“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啊,生日礼物懂不懂?”陆竽把书包丢在椅子上,张开双臂呈大字型倒在床上,闭着眼打发他,“撒娇不管用,别在我耳边嗡嗡叫,吵得我脑袋疼。”
陆延扁着小嘴,默默站在床边,眼神哀怨地看着她。
这就是“血脉压制”。陆延这个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偶尔脾气上来了还会脸红脖子粗地跟爸妈顶嘴,但他绝对不敢在陆竽面前放肆。陆竽比他大十岁,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不听话就一顿揍,揍得他不敢吭声。
陆延放轻声音,趴在她姐床上,主动交代:“我这次考试考了班里第十名。”
“嗯。”
“那你过几天可不可以带我去逛超市?”
“可以。”陆竽是个赏罚分明的好姐姐,考试考好了必须奖励一番。
“叫上顾承哥呗。”陆延得寸进尺。
“叫他干什么?”
陆竽坐起来,眼睛盯着他的脚,陆延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的脚往后挪了挪,免得鞋底弄脏了床单。他捧着小脸说:“好久没看见顾承哥了呀。”
“你少来。”
陆竽懒得拆穿他,因为顾承总是纵容他,要什么给买什么。她才不会惯着他的小性子,每次进超市前跟他约法三章,不准买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否则下次再想来,没门儿。
“你自己跟他说。”陆竽爬下床,动手整理书桌,头也不抬。
陆延还趴在她床上,蹬了下小腿:“我怎么好意思哦。”
陆竽扑哧一声笑了:“你个厚脸皮还知道不好意思啊?不是我说你,你今年几岁了你自己算过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陆延捂脸在她床上打滚,他老姐在外面温温柔柔的,在家里总是对他重拳出击,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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