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下雪也挺好,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片洁白,能洗刷世间一切丑恶,只剩下美好。
“半天不回来,还以为你走丢了。”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略带笑意的声音,陆竽怔怔地回头,唇角挂了一缕被风吹过来的发丝。
她用手撩了下头发,朝他露出今晚最轻松的笑:“看,下雪了。”
江淮宁站在高她一级的台阶上,仰头看了眼漫天风雪,在路灯下飞旋,像扇动翅膀的蝴蝶,又像飘起来的绒毛。
他两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轻不可闻地笑了笑,垂眸看着她的发顶:“看到了。”
“有北城的雪好看吗?”陆竽天真地问。
她小时候去过北城,大概是八岁左右,陆国铭那个时候在北城工作,她被接去过暑假。印象深刻的就是跟父母去逛公园。这么多年过去,对于北城的风景,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北城的雪,她自然是没见过。
江淮宁仍然看着她,回答:“没有。昽山的雪更好看。”
外边太冷,两人站了一会儿,江淮宁就拉着陆竽回到身后的网吧。
柜台后的网管换了个人,剃着板寸头的年轻男人撑着下巴打瞌睡,对从旁经过的两人毫无所觉。
包间的推拉门拉开又关上,密闭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陆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群人待在包间里和两个人待在包间里有着本质的区别。
后半夜,周遭过分安静,呼吸声略重一些都能被彼此听到,情绪被无限放大,逐渐演变成尴尬。
陆竽咬唇,她和江淮宁要在这里过夜吗?
她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留下来?
就该在林曼提议住酒店的时候跟她一起走……
思绪还没转完,就被江淮宁出声打断了:“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别傻站着了。”他看起来没一点不自在,扫了一圈室内,给陆竽指了指靠墙边的一个小沙发,“可能睡得不太舒服,也没办法了。”
陆竽表情木然,大脑都不会转了,慢吞吞走到沙发旁,脱了鞋躺下来,蜷缩成一团,视线却很难从江淮宁身上移开。
“你不睡吗?”她看见他开了其中一台电脑。
江淮宁目不斜视地盯着亮起的屏幕:“我玩会儿游戏。”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耳机扣在脑袋上。
陆竽看了几眼,目光在他利落分明的下颌线处流连了一会儿。
连着两天担惊受怕,再加上体力透支,她很快就顶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尽管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因为有江淮宁守在身边,她卸下了全部的防备和警惕,睡得十分踏实安心。
不知从何时起,江淮宁在她心里成了避风港,潜意识里觉得有他在就有足够的安全感。
江淮宁心不在焉地玩了一局枪战游戏,缓缓回头,看着角落沙发上的女孩,她侧躺着陷入沉睡。
他轻轻滑动椅子,站起身将羽绒服脱了盖在她身上。
室内开了空调,温度适宜,与外面的天寒地冻截然不同,感觉不到冷,但睡觉就不一样了,身上不盖点保暖的东西很容易感染风寒。
陆竽上次生病的画面他还记着,自然不敢马虎。
给她盖好羽绒服后,江淮宁没急着起身,弯着腰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悄没声息地看了她半分钟,手痒痒的,做了一直没敢在她清醒的时候做的事——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触感软软嫩嫩的,像捏一个面团儿。
江淮宁扬起唇角悄然笑了起来,直起身坐回电脑前,手握住鼠标,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两下。
------题外话------
可恶!居然趁人睡觉捏脸!!!有本事你趁她清醒的时候捏啊!
江淮宁:……没本事……(: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