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竽换了夸赞的对象:“我妈眼光真好。”
陆国铭脱掉大衣,里面的衣服就相当具有个人风格了,黑色羽绒马甲,深灰色加绒保暖秋衣。他挽起秋衣的袖子:“我去给我女儿做点好吃的。”
陆竽抬起手腕,手指点了下表盘:“一点多了,您这是准备做午饭还是晚饭?午饭我已经吃了,晚饭有点早。”
“你不是爱吃我做的卤菜吗?我打算给你卤一锅。”陆国铭逗她,“不想吃就算了,我歇一会儿。”
陆竽咧开嘴角,讨好地笑:“我吃,我吃。”
陆国铭在厨房鼓捣了几个小时,做了一锅各式各样的卤菜,跟店里卖的相差无几。刚做好陆竽就吃上了,左手拿了根鸭翅,右手用筷子夹鹌鹑蛋往嘴里送。
夏竹找出一个玻璃保鲜盒,装出来一盒,舀上一勺汤汁:“竽竽,把这盒给你孙阿姨送去,她也爱吃。”
“我去吗?”陆竽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她家在哪一层,我拍找错了。”
“二期三号楼一单元1201。”
陆竽记住了,换上外出的衣服,戴了顶毛线帽子,捧着一盒卤菜出门,在门卫处登记后进入。
楼道门紧闭,陆竽在电话门铃前按了1201,等待接通的间隙深吸了一口气,江淮宁放假应该比她晚吧?
那边传来孙婧芳的声音:“谁啊?”
陆竽清了清嗓子:“孙阿姨,是我,陆竽。”
门禁解除,陆竽乘电梯到12楼,江家大门已经敞开了,孙婧芳穿着单薄的浅灰色高领羊毛衫站在门口,一脸惊喜地望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人。
“竽竽,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听错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让阿姨看看,差点认不出你了。”孙婧芳拉着她进屋,给她找了双拖鞋。
陆竽盛情难却:“上午回来的。我爸做了卤菜,送给您尝尝。”
孙婧芳笑:“你妈知道我爱吃这个。”
陆竽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搁在腿上:“叔叔身体好点了吗?”
“吃了药,从中午睡到现在,是他自己没注意,大冷天非要去钓鱼,冻感冒了。”
孙婧芳把东西送到厨房放好,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堆水果和零食招待陆竽。
陆竽坐着陪她闲聊几句就要回去了,临走时,她问:“江淮宁没回来吗?”
孙婧芳说:“他昨晚给我打了电话,期末考试完得在北城多待半个多月,教授组织的什么课题研究,完成以后才能回家。”
陆竽算了算日子:“岂不是快到过年了?”
“谁说不是呢。”孙婧芳送她出门。
陆竽进了电梯,朝孙婧芳挥挥手,让她快进屋,外边冷。
电梯门合上,陆竽两只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背靠电梯壁,垂眸盯着鞋尖,雪地靴毛茸茸,鞋帮蹭上一点泥土,她跺脚磕了磕,把那点泥土磕掉。
孙婧芳回屋,听见主卧里江学文起身的动静,而后是一句问话:“谁来了?”
“竽竽。放假回来了,送了点吃的过来。”孙婧芳推开主卧的门,“小姑娘出落得可漂亮了,你没看到。”
江学文披上外套:“你那时还跟我信誓旦旦地说,她和淮宁铁定能成,成了吗?”
“别提了。”孙婧芳摆手,“是你儿子不争气。”
她不清楚这两个孩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总归他们既没有在一起,也没见江淮宁有所表示。每次问他,他只会说让她别管了。
孙婧芳突然来了想法,给江淮宁拨了通电话。
响了没几声就被挂断了,孙婧芳看了眼时间,皱起眉毛:“这孩子,挂我电话,难道还没放学?”
等了十几分钟,江淮宁回拨过来,开口嗓音沙哑:“妈,找我什么事?”
孙婧芳怔愣:“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上火。”
“我打电话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放假?”
“昨晚不是跟您说了,忙到哪天放假不确定。”电话那边是喝水的声音,江淮宁手里端着杯子,“教授说是半个多月,具体多少天说不准的。”
孙婧芳没跟他啰嗦,简明扼要:“人家陆竽都放假回家了,刚来咱家,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淮宁咳嗽了一声,大抵是呛到了:“你说什么?”
孙婧芳:“你嗓子哑了,耳朵也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