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动刀的理由(2 / 2)请君以江山为聘首页

他说的话总是坚定有力的,就像面对的奉祁是自己最忠诚的听众。

“可是总有一天你会绝望的,因为你一无所有,对于这个世间,你好像多余的,没有人会真正的需要你。”

“他们给你的爱,就像是一种施舍,是从盛满了的饭碗里拨弄出来的米粒。”

他的声音嘶哑冷酷,脚边的水坑被他踩起一朵朵的水花,此刻的沈池好像是一个疯子。

奉祁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也难免觉得沈池实在是有些聒噪了。

她转身便是准备离去,却是被沈池拦下。

他展开双手拦在奉祁的跟前,肆意的笑。

“这世间没有真正爱你的人,唯一爱你的只有修罗,奉祁,你是不是怕了?”

这一刻,沈池好像是世间最忘我的戏子,在出演一场属于他的戏剧,全世间的悲哀都融于他的疯癫之中。

他明明是看着奉祁的,但是奉祁却是觉得他的目光越过了自己。

他似乎是在质问整个苍白的世间。

奉祁呆呆地看着魔怔的沈池,这个家伙不一直都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么?

他的气场分明是无视世间一切规则,无视一切强者的,这样的人根本无需悲伤。

是的,奉祁突然间明白了。

这里最为悲伤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双眼猩红的男子。

沈池的出现也不是因为想要挑衅自己,只是因为他有怒潮一般的悲伤需要倾诉。

突然沈池朝着奉祁冲了过来,奉祁下意识的便是展开了自己的双臂,像是要拥抱。

沈池冲过来的时候,那副样子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孩童一般。

沈池是一身的酒味,但是在大雨冲刷过后,便是消散了许多,若不是现在的靠近,奉祁也是闻不到的。

他的衣服是潮湿的,似乎是刚刚淋了一场大雨,身体满是寒意。

也不知道现在沈池的意识是否还是清楚的,他死死的搂住奉祁的腰肢。

“奉祁,你害怕死亡吗?有人曾经说过,死亡只是一场长眠。”

可是沈池的手却是慢慢的下移,很快便是摸到了奉祁腰间的刀鞘,下一刻,便是推开奉祁,一把抽出了逐月。

只是还没有等到沈池后退几步,奉祁便是眼疾手快的反手扣住了沈池的手腕。

只不过是微微用劲,便是将逐月夺了回来。

她提着长剑站在街头,冷冷的看着身前有些摇摆的沈池。

只要沈池再上前一步,那么自己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心脏。

虽说是地下城的人,但是自己才不会管那么多,只管杀了便是。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天边的黑云便是大块大块的推了过来,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在闪电落下的时候,沈池张开自己的双臂,开始仰头肆意的享受接踵而至的大雨。

一场雨刚刚平息,另一场大雨便是开始再一次的洗刷这片土地。

在刺耳的雷声之中,沈池似乎还说了些什么的,但是奉祁并没有听见。

原本奉祁打算一走了之的,反正地下城的人无处不在,只要沈池不死便是了。

可是看着在大雨中疯癫的沈池,奉祁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像他这样的人,究竟会因为什么事儿而这般失态呢?

天色逐渐破晓,困意忽的窜出,奉祁有些心交力瘁的在软榻上躺下。

院子里很是安静,安静到听不到一点儿的声音,就像是自己被扔进了深不见底的狂潮里。

自己的周围都是软绵绵的潮水,他们肆意的席卷着全身的困意。

可是奉祁并没有熟睡,只是闭上眸子开始休息,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都是如此的敏感。

“咚咚咚——”

是房门被轻轻扣响的声音,外面是云清几乎是有些颤抖的声音。

“阿灼,可是起来了?”

明明不过一夜,但是云清的声音就像是过去了许久了一般,是那么的的久远,带着些沧桑。

他重重的依靠在了屋外的墙壁上,双眸有些猩红,也许知道云灼还未睡醒,便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他说阿灼,此后自己便是没有阿爹了。

他说阿灼,原来失去一个人是那么的的痛苦。

他说阿灼,世间怎么会有毒辣之人要对一个商人下此狠手?

他说阿灼,为什么那个曾经耀武扬威的阿爹不会高呼救命,哪怕是一声也好……

他说……

奉祁依靠在墙壁上身子却是无力的往下滑,支撑着自己的东西似乎突然之间不见了。

就像是任人操控的木偶突然挣断了一条线,似乎无伤大雅,但是木偶却是不似之前那般。

她听见过亲者对逝者的哀嚎,对自己残忍的指责,但是她从未放在心上。

有的人活着,有的人就要死去,无可厚非。

云清的悲伤是那么大,明明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云清的喃喃自语。

但是自己也受到了震撼,那种肆意的悲哀似乎就要越过重重阻碍,将自己给吞没了。

屋外的声音渐渐的微弱下去了,这个强大的兄长一夜之间又成为了那个孩子。

奉祁不紧不慢的换好衣物,推开有些沉重的屋门,只觉得自己的虎口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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