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家?”王佳佳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就我们家这么大的地方,让她住哪儿?”
“是啊,所以我才烦恼嘛,可是看她那么可怜,又于心不忍,既然被我碰到了,又想帮人帮到底。”
“哎,有了。”王佳佳兴奋地握住了我的胳膊:“江湖哥,你不是说县令每天中午都会在县衙发馒头施粥吗?阿婆那么可怜,去了肯定会分到吃的。县令仁慈,看见阿婆无家可归,也一定会想办法的。”
“徐县令!”我一拍大腿:“没错,我怎么把他忘了?他不是自诩是百姓的父母官吗,百姓孤寡无依,如果他真是好官,这事他就得管。”
“那是。那我们明天就把阿婆送到县衙去。”
“嗯。”我舒了口气,只感觉全身一下就通畅了。还别说,这个王佳佳,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嘛。
第二天,王佳佳果然随我去卖豆腐了,由她帮忙提着一桶豆花,我觉得担子也轻了几分。
这丫头,真是够笨,我又不付她工钱,一路上还乐呵什么啊?哎,在家吃过早饭了,身上还带着两个馒头,中午是和她一起啃馒头还是请她去吃面呢?我可是两手准备,呵呵,跟那个宋二郎学精了点儿,这次,我身上也带着盐包哩。
有王佳佳在旁边吆喝着,今天的豆腐卖得也十分顺,每个箱子里各摆了三层,每层可以切十六块,两箱豆腐就是一百九十多个铜板,再加上那桶豆花赚个五六十文,今日的收获还是十分可观的,当然了,还要去买黄豆,顺带着买几斤米,再买点儿小菜和肉……
“走,我请你吃面去,顺便把阿婆给徐县令送过去。”我对王佳佳说道,将桌凳在树下捆好,挑起空箱子,人也飘了起来。
很快,我们便到了江湖客栈,钱袋里满了,整个人也更加有底气了。我挑着担子大步跨进店去:“福伯,我来还钱来了,再给我来一碗清汤面,两个人吃的量。”
“哟,李郎。呵呵,今日收摊够早啊!”福伯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阿婆人呢?她吃过饭了没?”我问道。
福伯不答,从柜前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堆铜板推向我:“来,李郎,这是你的欠条,还有二十五文钱,你收好了。”
“这……”我拿着钱袋,正准备付钱,没想到他却要给我钱,这倒是让我有些懵了。
“昨天你刚走,我们东家就来了,已经为那老妇人找到去处了,所以那房间就没住。东家特地吩咐了,一定要把这些钱还你。”
我和王佳佳对视一眼:“那……穆娘子把阿婆送哪儿去了?她为什么要帮她?”
福伯摸着胡子呵呵一笑:“说来也巧,东家昨天过来询问,说是不慎丢了一块帕子,没想到那个老妇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来,还正是东家丢了,当时她就还给了东家。
东家大喜,派人去查,很快就为那老妇人找到了失散的家人。呵呵,老妇人得以与家人团聚,真是可喜可贺。李郎尽管安心吧,呵呵。
阿五,让后厨煮一碗清汤面,哦,两个人的份量。”
我将欠条和铜板收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阿婆得以与家人团聚,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可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穆娘子,江湖客栈的东家,她的丝帕何时丢的,为何偏巧被阿婆捡了去?阿婆的家人又是谁,怎会让她独自流浪这么久?穆娘子又是如何这么轻易地就寻到她的家人了?
“来,清汤面一碗,请慢用。”阿五端着托盘过来,将面摆上桌,还顺带拿来了一只空碗。
“江湖哥,怎么了?”王佳佳怕是看出来我有些心不在焉,轻声问道。
“哦,没事儿。”我笑笑,左右瞧瞧,此刻来吃面的人也就五六人而已,见无人在意,我咬了咬牙,偷偷地从怀里掏出盐包,抖抖索索地将盐倒进了丼钵里。
王佳佳把一切看在眼里,待我搅拌了一番,将空碗递了过来。我给她挑了满满一碗,然后揽过丼钵,夹起一筷子面吸到了嘴里,顿时只感到如同正舔着一只盐罐子。
我抬头看去,就看到王佳佳眼中跟我一般的迷茫与无奈,她努力咽下嘴里的面,抄起桌上的凉茶猛得一杯全灌进了肚子,然后搅着碗里的面,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我也端过凉茶送到嘴里,把面送了下去。我确信我放的盐刚刚好,虽然我不会做菜,可是在家煮面吃也是信手拈来,怎会没个份量?除非,这碗面里本来就放好了盐,所以再被我翻了一倍,才会如此咸得难以下咽。
怎么这样呢?来这儿吃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咋还不按套路来呢?
“东家,您来了!”几人亲切地叫道。
东家?穆娘子!
我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白衫女子跨进店来。她步伐极轻,如一只蝴蝶悄然而至。
“好美!”王佳佳忍不住低语道。
是啊,好美!
我只觉得心头一颤,长这么大,我从没见过如此惊艳脱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