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倦滑动了一下喉结，他答：“想见你，就来了。”

白泠忍俊不禁，笑颜如玉，丹唇先启，“那你就在那里看一眼就好了吗？”

裴倦迈着长腿，步子快速走到白泠身边，替她接过手上的水盆，他俯视白泠的俏颜，眸中漾着情深。

“要做什么？”

“跟我进来。”白泠在前面带路，带着裴倦进了屋子。

除了夜晚，他从未见过白泠把长发束在脑后的模样，明明这么简单甚至都不加装饰，只有用来禁锢发圈的长簪上镶嵌着一颗银质的珠子。

偏偏就是这样的她，美得惊心动魄，站在她的身边，裴倦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白泠将裴倦手上的水盆放在地上，在桌案上，设香烛，摆瓜果，拜织女星。

这一步也叫作敬巧神。

看着白泠虔诚的模样，裴倦眸中兴趣渐浓。

“你信这些？”

“不信，但这是规矩。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很有传承信念感吗？”

她看裴倦的眼神在笑，眼底的光芒熠熠，难掩其神采。

“现在大家都相信科学，不信这些毫无科学依据的邪神。但是曾经老一辈的人都会做这些，我妈妈会，我的老师会，现在，该轮到我了。”

“这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或许不是一种信仰，但却是一种传承，代代相传，不是很有意思吗？”

裴倦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泠露出这样的神情，此刻的她才是真正属于二十岁的少女该有的灵动活泼还带着些稚气。

他伸手，温热的指尖在白泠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是很有意思，我陪你一起拜拜？”

“不用，你陪我做这个吧。”

白泠往刚才他们端来的水盆上放进去了截成短节的灯草，看着这些灯草在水面上晃动的水影，她忽然抓住裴倦的手，捏出一根食指，带着他的手指在水里轻轻地晃动。

搅动使其旋转，最后看着水面上灯草的变化。

裴倦的视线不在水盆，而是在白泠的身上。

她靠的很近，身上带着那股好闻的清香，还有她握着自己之间的温度，即便是炎炎夏日她的体温还是带着凉意，微凉的手握着他的手。

好像一团炽热的火团遇到了一块寒冰，互相交替着温度，恍若交织着内心。

有一条无形的红线牵引在他们合并的指尖，蔓延到心底。

看着水面上额动静，白泠忽然抿唇笑开，“成了。”

“嗯？”裴倦眸光微抬疑似不解。

“这是一种仪式，要是水面上有两节相遇，寓意则是如愿得巧，预示着来年会绣出更过精妙的绣品。”

“是吗？”裴倦眸见的柔情忽然晕开。

这一次由他带着白泠的手指。

白泠竟然不查，什么时候自己的指尖捏着一根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