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越永渡,你知道层岩巨渊什么时候才能对外开放吗?我快急死了。”吃完了卯师傅和香菱父女两人亲手做的一桌子菜之后,旅行者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没骨头一样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
“不知道。”说完越永渡顿了顿,朝旅行者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是想去层岩我现在都可以带你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旅行者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来解释,发现吃得实在是太撑了爬不起来之后就放弃了,瘫着就瘫着吧,“我要去须弥,去须弥就要经过层岩,但是层岩现在还没有对外开放,所以去不了须弥。”
“对啊,我说了啊,你想去层岩我现在都可以带你去。”作为层岩巨渊原住民,越永渡不是很能理解旅行者在纠结什么。偷渡嘛,反正去了须弥千岩军又管不到你头上。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你不是一个真的人。”旅行者虚着眼吐槽越永渡异于常人的逻辑。
但是越永渡自认自己说得没错啊,层岩不是有腿就能进去?和自己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这话要是被旅行者听到估计又要吐槽“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千里之外,被旅行者惦记着的须弥城内,一个金色半长发容貌出众装扮精致的男人正站在一座房子的门前,向里面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手上的书籍的灰绿色头发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说着:“你这个不懂浪漫的家伙,你就和你的手上的书还有你头上的虚空终端过一辈子去吧!我倒要看看以后有谁能受得了你这破性子!”
“出门记得把门带上,谢谢。”灰绿色头发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回答金发男人的话,“以及,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一下自己吧,大建筑师。”
“你……!”金发男人被这番云淡风轻又隐隐带着嘲讽的话气得不清,狠狠地关上门转身就走了,还不忘撂下一句自认为的狠话,“艾尔海森,等我从沙漠里回来,我再好好找你算账,哼!”
算什么账,你欠下来的酒账吗?灰绿色头发的男人,也就是艾尔海森,听到金发男人这句完全没有威慑力的“狠话”后,无奈地在心里想。其实像刚才那样的争吵在艾尔海森和卡维——那个金发、像猫一样精致又骄傲的男人之间发生过很多次了,不过很遗憾,每次争吵都以卡维被艾尔海森单方面气得无话可说而告终。
你要问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卡维可能会带着个人感情气鼓鼓地说,艾尔海森就是一个一点也不懂礼貌不懂浪漫不懂美的讨厌鬼学弟;但是向来以理性著称的艾尔海森会说,卡维是自己的学长,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和自己住在一起。
要是某位金发旅行者看到这两个大男人吵架的现场,可能会感慨一句:妈的,有男同。
但是说实话,艾尔海森和卡维,正如前文所言,是两个大男人,所以对彼此除了可能早就不在了的同学情谊和并不真挚的室友情谊以及相看两厌的情绪,就没有其他感情了。大概。至少卡维是这么想的,但是艾尔海森嘛……都被卡维在私下里称作“虚空机郎”了,你能指望读懂一台人形机器的情绪吗?
这次两人争吵起来,是因为一开始卡维颇为骄傲地对艾尔海森说他这次要去沙漠考察赤王陵和阿如村的建筑风格,还对艾尔海森说像你这么不懂美学的家伙贫瘠的大脑里一定构建不出宏伟壮观的赤王陵吧;谁知道艾尔海森头也没抬地回答卡维“事实上,我比你们这些妙论派的家伙还要了解赤王陵”。
事实上,这句话是正确的。艾尔海森在卡维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后,从手上的书中抬起头,看向门——或者说,看向卡维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
卡维总是抱怨艾尔海森不懂浪漫,不懂什么是美;而艾尔海森只是不想说、不愿说,不是不知道。对艾尔海森来说,美,就是这片土地上所有鲜活的生命,包括和他理念不合的卡维。
如果卡维见识过天空上那座毫无生机的冷冰冰的机械岛屿,他或许就不会对赤王陵那同样冰冷没有温度的建筑风格感兴趣了吧。艾尔海森失神地想着。在艾尔海森的记忆中,那座全部由机械堆积而成的岛屿,虽然充满了科技的新奇感,但是太过森严的律法却让上面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对生命应有的热情。
——“规则”是永远不可以违反的,从小接受着这样观念的艾尔海森自然也是“规则”最忠诚的追随者,任何违反了“规则”的人事物都会被艾尔海森视为背叛者,不管付出什么也要让他们重新回到正轨上去。
只有卡维,只有他,视“规则”于无物,却被艾尔海森包容。
算了,谁让世界上只有一个卡维呢。艾尔海森这样想着,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上的书。在他幼年时期看过的书里,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星球的小王子养了一朵玫瑰,后来这个小王子遇到了很多玫瑰,但是还是独爱那朵娇气又不懂礼貌的玫瑰。或许在艾尔海森心里,也有这么一朵独一无二的娇气的玫瑰花吧。
此时此刻的卡维,走在路上无端端打了个喷嚏,心里恨恨地想着一定是艾尔海森那个家伙在说我坏话,一面又在思考该怎么去沙漠。从须弥城到沙漠,这两个地方之间的路可不短,就算卡维有神之眼体质和常人相比更强壮一些这也不能代表卡维认为这段路走得轻松。开什么玩笑,又不是谁都像艾尔海森那样一身腱子肉一拳能打十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