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察觉到陈儒之不喜她总提位分的事,她便闭口不提,转而说些体贴的话,陈儒之果真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连三餐都陪着她一起。
月意暗想,她在陈儒之心中的地位,始终是跟别人不同的,而她所得到的一切,全凭“救命恩人”这个身份。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小桃:“那日你不是伤了她那个婢女的手么?怎么样,她可有来找过你?”
小桃摇了摇头,道:“想必是因为主子您的缘故,她们不敢来找奴婢,那个绿竹实在让人讨厌……奴婢那天实在气不过,也是为主子您打抱不平,您不会怪奴婢擅作主张吧?”她说到最后,心里一阵后怕。
月意扔给她一串珍珠项链:“你既是为了我,我当然不会怪你。”
小桃收下项链,满脸堆笑,只是她心中还有一个顾虑,不得不说出来:“主子,您说白婉柔万一得了势掌管了王府后宅,出尽风头,那王爷那边……”
“她越是强势,就越遭王爷厌恶。即便出身在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夫君喜爱,只能一辈子当个弃妇。”
月意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猖狂肆意:“不论如何,夫君定会护着我的。”
从圣旨降下开始,王府中人议论不断,有人开始主动讨好白婉柔,也有大多数人表面喊着王妃,心里却仍然不把白婉柔放在眼里。
一连几日,绿竹传回了许多下人们窃窃私议的话,其中不乏有羞辱她的言论,白婉柔听听也只是笑笑,但她不曾料到,有一天这些话被她亲耳听到了,还是在她的院子里。
……
“不就是一个弃妇吗?王爷之前都废掉她了,谁还把她放在眼里啊……”
“你们要叫她王妃就叫,反正在我心中呀,只有脾气极好的月主子才是王妃,月主子如今怀了王爷的子嗣,当上王妃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是啊,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想去月主子那伺候了,我可不想在一个弃妇身边伺候了,晦气!”
白婉柔如坠冰窖,面色苍白如纸,原来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这么编排她的。
绿竹气不过自家小姐被污蔑,冲上去便骂:“你们简直放肆!竟然敢在背后妄议王妃!”
下人们稀稀拉拉跪了满地,白婉柔刚上前几步,便听绿竹担忧道:“小姐……”
“无妨。”白婉柔在众人中间,找到一个年纪最大的婢女,命她抬起头来回答:“你应该在王府待了许多年,见过不少人,就由你来说说,本王妃是个怎么样的人?”
婢女哆哆嗦嗦,许久才颤声吐出一句话:“王妃、王妃自然是个好人……”
“看来,诸位对本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这倒也无妨……”白婉柔让众人起身,接着又道:“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的院子,只留忠心不二做事麻利的人,做的好自会有赏赐,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二十几个人,最终只有六个人留了下来,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看着聪明伶俐又乖巧。
院子里伺候的人都筛选完了,清理完屋子,就在白婉柔打算赏赐那几个婢女之时,才想起自己的嫁妆还被霸占着没有拿回来。
几个婢女轮番给她出主意,鼓动她去要回嫁妆。
一个婢女说道:“那些东西都是您的,放在别人那里这么久,就不怕少了什么吗?”
白婉柔一听便想起母亲留下的那双绣花鞋,还被月意偷偷拿去穿!
光是一想就觉得无法忍受,于是她领着几个婢女就直奔陈儒之常在的屋子。
“你来做什么?”陈儒之皱眉合上书卷,冷着脸看她。
“我来要回我的嫁妆。”白婉柔假装瞧不见靠在他身后的月意,只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我嫁过来带了多少东西,我要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陈儒之语带讥讽:“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白婉柔,不要试图激怒本王。”
“王爷大可以放心,我只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拿到手后立刻就走。”白婉柔挪开目光,逼迫自己不去看陈儒之,只要目的达到就离开。
“据我所知,月意姑娘身上穿的戴的,有许多都是从我嫁妆里头翻出来的,我希望在明日之前,能在院子里看到这些东西一个不差的还回来。”
白婉柔语速极快,下巴微微抬起,微微眯起的丹凤眼锐利地扫过四周,像极了性情高傲的猫儿。
陈儒之不由愣了愣。
“王爷……”他身后的月意轻声道,:那些嫁妆,妾身都不知道被收拾在哪里了。”
“那就给我找回来,谁拿走的谁找。”白婉柔指了指她耳上的珍珠坠子:“先从这里开始,给我摘下来。”
“你!”月意见白婉柔气场难压,有些坐不住,便只能不情不愿地摘下耳坠,又吩咐婢女把那些嫁妆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