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看到他再次为自己失神，心下感到一阵得意：原来不止是在欧洲，我的容颜在东方人眼里同样如此美丽。

她对他轻声说道：“我确实没见过东方人，想不到看到的第一位就是像你这样如此高大的美男。你真的很英俊，比庞蒂耶夫公爵年轻时都要英俊，要是你娶了奥地利的姑娘，维也纳一定也会因为人们仰慕你的姿容而万人空巷的。”

陆星雨享受着玛丽的软语温柔，微笑着说道：“庞蒂耶夫公爵我不知道，但我那儿以前有一位叫潘安的人物，俊美非常——你就把他想成我这样——当年他进入国都的时候，城里的少女纷纷来到大街上，给他投掷水果花草来为他的美貌喝彩，倒是跟你嫁进巴黎时的场景挺像的。”

顿了顿，陆星雨继续说道：“你是奥地利人吗？我知道一个奥地利人，叫做莫扎特，十分有名，如雷贯耳。”

“哦，他啊。”玛丽点头道，“我认识他，他当年还挺喜欢我的，不过我跟他不太熟，也不怎么见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莫扎特，不是18世纪的人吗？怎么玛丽说她认识？

陆星雨额头上一颗冷汗流下，心里有点慌。

不会吧？

镇了镇心神，陆星雨有心试探，再次说道：“我还知道一个名人，是神圣罗马的皇后，叫玛利亚·特蕾西娅。她还有一个女儿呢，巧了，跟你一样嫁进法国，也当了王后，不知道在你之前还是之后，应该是之后吧。她挺可怜的，在法国大……大……”

电光火石的刹那，往日回忆浮现心头，那是初中时的一节历史课，安托瓦内特……巴士底狱……雅各宾派……

陆星雨的眼睛倏然之间睁大，震惊之下直愣愣看着玛丽。

玛丽听他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又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好奇问道：“怎么了呢？”

陆星雨没有回答，玛丽有点担心，伸出小巧的手想握住他的手臂，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轻轻捏住陆星雨高级西装的衣袖，关切问道：“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去喊医生？”

陆星雨依然没有回答，片刻后突然伸手，紧紧抓住玛丽的雪白皓腕。玛丽吃痛，疼的轻哼一声，却没去挣脱陆星雨的抓握，反而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轻抚他的手背，再次关心说道：“我去叫个医生吧？”

陆星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双眼，强自镇定心神，轻声问道：“你的丈夫是不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你有一个女儿是不是叫玛丽·特蕾莎？”

玛丽笑着轻轻捏了捏陆星雨的手背，说道：“对啊，原来你知道嘛，先前怎么假装不认识我呢？”

“巴黎城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布列塔尼俱乐部的协会？法国人是不是已经因财政危机而怨声载道？国王正在任用的财政大臣是不是叫内克尔？”陆星雨越发冷静，连珠炮似的向玛丽发问。

玛丽点点头，回答道：“你知道的很清楚啊，唉，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她一脸的愁闷，身体微微向陆星雨靠近，似乎这样就能在当下危如累卵的处境中有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