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一时惊讶,说话都有些失语了。
“嗯,我准备把他们都募来,但可能还有些不够,修铁路可是人力密集型行业,高师傅知道哪里能招来听话、能吃苦的劳力吗?”
朱翊镒认真的看着高拱。
高拱:“......”
朱翊镒见高拱半响没说话,以为他没听清,接着又补充道:“包吃住,一个月五钱银子,您要是能大批介绍来,我给您抽成。”
高拱忽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神采的问道:“修铁路真需要这么多人?”
“当然,修铁路可是个苦差事,有多少,咱要多少。”
朱翊镒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时代修铁路还真不是个好活,君不见美利坚的每根枕木下面都埋着一具华工的尸体。
当然,在这个时代,朱翊镒不会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大明最吃苦耐劳的百姓,自然要为大明的铁路事业奋斗终身了,自己的铁路都修不完,干嘛非得跑美利坚去送死。
就算是非要死,那也得死在大明的枕木下面,起码还能收获一笔抚恤金,外加一枚XX奖章。
从裕王府出来,高拱心里敞亮了许多,看头上的星星都觉得天朗气清了。
高拱不觉要快走几步,他要回去连夜写奏章,让大明那些遭了灾的、吃不上饭的百姓,都来京师,这里有朱大善人管吃管住,还一月发五钱银子。
高拱的草稿都已经打好了,主旨思想就六个字。
人傻,钱多,速来!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当通政司的卫兵刚将衙门大门打开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穿绯袍的官员站在门口踱着步子。
“办事拖拖拉拉,我都在这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咋现在才开门,本官要弹劾你们怠政!”
说着,不等那守卫答话,高拱便拿着奏章进了通政司。
那守卫一头雾水,抬头瞅了瞅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脸懵逼:大佬,现在才辰时初啊,城门现在都没开呢。
京师广渠门,此时正聚集着大批的要出城的百姓,其中夹杂着几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官员,他们正跟城门守卫理论。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开门?你们这是怠政!本官要弹劾你们!”
那守门的把总也是懵逼,这都不到点呢,开啥门,大明的官员啥时候变得这么勤政了。
不过任凭那几个官员在那里之乎者也的拽文骂娘,把总自是不理会,他们是京营的,属于五军都督府管,跟这些文官不搭嘎。
时间一到,广渠门应声而开,刚才还在跟把总拽文的几个文官立时闭嘴,跟着百姓涌向了城外。
城外通惠河广渠门码头,因为通惠河不畅,船只并不多,一些码头工人在搬着货物,而在岸上则散布着密密麻麻的窝棚和泥坯房,这里是通惠河纤夫们的住所。
那几个官员一路赶到这里才松了口气,立时站到一个高台上面,大声喊道。
“纤夫们!纤夫们!都过来听我说,你们的饭碗让人砸了,快点跟我去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