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
高欢在沈如霜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前往衙门与余庆会和。
余庆早已在衙门前等候多时,见到高欢之后,连忙上前与之见礼,道:“本想前往府上与大人会和,奈何千户大人事先已有吩咐,令卑职在此等候大人,想来是临行前有话要说。”
余庆话音落后,却见高欢笑呵呵的向大门方向拱了拱手,道:“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余庆循声回头,正欲躬身与对方见礼,待看到刘文杰的一身穿着打扮之后,却是一脸疑惑的愣在了当场。
刘文杰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袍,腰悬绣春刀,身后背着一个包裹,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我欲前往襄阳赴一位老朋友的三年之约,咱们正好顺路,我陪你们走一程,待抵达襄阳之后,咱们再各自行动。”
刘文杰苍白如纸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说话时温声细语,却又总会令人生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感觉。
余庆偷偷的瞥了一眼身边的高欢,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于是笑呵呵的向刘文杰拱了拱手,道:“有大人相伴左右,路上倒也不寂寞了。”
虽然余庆嘴上说的挺好听,但其实他对病恹恹的刘文杰并没有什么好感,若非碍着尊卑有别,他甚至都懒得去搭理刘文杰。
这时两名校尉分别将马缰递给高欢等人,待三人纵马离开之后,二人仍旧默默的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开的方向。
名叫李峰的校尉率先开口,道:“刘大人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也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莫非又是一位智计超群之人?”
另一名校尉闻言,不禁撇了撇嘴,道:“郑大人可不只是智计超群那么简单,人家可是一名三品法相境高手。”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忽见门内站着一个身形如山的大汉,大汉一脸不悦的看着二人,道:“若是你二人嫌自己的命太长,我这里正有几个比较棘手的差事,正愁衙门内人手不足呢,要不你们去试试?”
二人闻言,连忙循声望去,待看清门内站着的乃是指挥佥事贺奇之后,连忙陪上笑脸,道:“卑职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顶多也就只能在衙门里打打杂,大人,你还是饶了我们吧。”
贺奇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管好你们的嘴。”
贺奇说罢,转身向衙门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道:“老大不小个人,竟连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懂,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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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一行沿着官道纵马赶了近半个月的路,这一日,一行三人刚刚进入洛阳地界,便被一名头戴斗笠、身着破衣烂衫、肩头扛着一柄长剑的莽汉给拦了下来。
余庆见状,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遂向前欠了欠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拦路之人,道:“这年头怎么连要饭的都带着一把剑啊?”
高欢微微一笑,默默的在拦路之人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他已经大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仍旧明知故问道:“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莽汉磕磕巴巴的说道。
余庆闻言,顿时哑然一笑,翻了个白眼,道:“连话都说不利索,便想学人家打劫,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余庆说着,默默的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随手丢给拦路之人,道:“拿了银子趁早滚蛋。”
“顺便把那几块破木头搬走。”余庆又补充了一句。
余庆话音落后,却听吧嗒一声,银子应声落地,而那莽汉却好似对此视若无睹一般。
余庆见状,不禁皱了皱眉,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言语不善道:“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