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大多数人不知道李尘的身份,心底却有天然的反感,这其中的道理就像一处全是破败屋头的镇子,某天突然起了一处深宅大院,任谁走过去都要呸一声。
“去拿个碗来。”李尘对士兵说。
士兵愣了愣神,不明白这位殿下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依言匆匆拿了一只碗过来。
李尘接过这种更像是盆的海碗,走到一口大锅前,盛得满满当当,一矮身子蹲在旁边儿稀溜溜狼吞虎咽,像极了几天没吃饭的叫花子,偏偏生了一张锦绣画舫上吟诗作画文人雅士的脸。
周围的士兵一见这模样,脸上的嫌恶反而淡了不少。
不多久,一碗饭见了底,李尘梆梆梆敲了敲海碗的底,又盛了一碗汤,晃晃悠悠走到一旁扎着堆儿的士兵圈子里,“哥几个,打听个事儿。”
蹲着的几人互相瞧了瞧,一个脸上落了三道疤的男人笑着道:“这破山上能有什么打听的事儿,说说看?”
李尘咧嘴一笑,“这几天,是不是有一男一女来过?”
三道疤闻言,瞥了李尘后面的士兵一眼,努努嘴道:“这件事你怎么不问他们?当初就是他们安排人进了洞,说起来已经两三天了没见人出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带着李尘过来的士兵脸色一变,正要开口。
三道疤嬉笑着夺过了话头,“别拿你们的二皇子压我,这座山上都是不要命来捞军功的人,能活一天是一天。更何况枪圣大人早就说过,这座山上别管你是谁的人,该守的规矩都得守。那天你们逼着那俩人进洞的时候大家都瞧在眼里,只是不想管你们那些破事儿罢了,现在有人找过来,你还想堵住我们的嘴?”
说着话,三道疤又看向李尘,“也不是我说你啊,看你这个模样儿也是个富家子弟,可能还是什么什么世家的人,来救人怎么单枪匹马地就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儿吗?每年的死人骨头堆起来能填满一条河,而且那两个人进去这么多天,应该是出不来了,你也就别白费心思了。”
李尘也算是问对了人,遇到一个碎嘴子,竹筒倒豆子一样吧嗒吧嗒说了一连串的话居然不喘气,眼看还要接着出声,李尘从腰间解下一块儿玉扔了过去,“谢了。”
转过身,李尘对身后士兵说:“我要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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