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对得起大魏皇帝的荣宠和纷华靡丽的。
陈朝颜不自觉的,便又拿起石娇儿和石志的尸格表,看起他写的现场痕迹检验来。其实主要是看他写的字。看着那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出石娇儿睡房里那一个个石灰圈……
这个人……
这个人……
强行放下尸格表,陈朝颜闭一闭眼,将纷杂的思绪用力压下去后,迅速拿出卢阳郡地形图,将之扫入光屏。
过后,利用指纹纸上的个人信息,也利用光屏的智能读取功能,她又快速地将指纹对应之人的住宅标注到地形图上。
一切说起来简单,但上千张指纹的比对,依旧是个枯燥且漫长的活计。且谢玄虽然不在,但秉持做戏做全套的原则,陈朝颜依然跟昨日一样,举着一张又一张的指纹纸,对着阳光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完后,她还要比照着光屏对个人信息在卢阳郡地形图上的标记,用红笔记到谢玄画的那张卢阳郡地形图上。
申时初。
谢玄踏着浓烈的阳光走进摘星楼时,看到的就是她举着指纹纸,面朝着窗户方向,在阳光明亮转换中,目光专注的模样。
谢玄顿住脚步,静看着她,脑海里同时涌现出她那首‘咏雪’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
陈朝颜比对完手里的指纹,回眸间对上谢玄的目光,眉梢一扬,对在旁磨墨的月见说道:“你们王爷怎么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睡迷糊了?”
月见看一眼进屋来的谢玄,小声纠正:“我们公子是看你太过专注,不忍打扰。”
将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全听在耳中的谢玄,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都比对完了?”
“哪有那么快,”陈朝颜一边活动着腰背和肩膀,一边说道,“比对指纹、标地形图,忙到现在,也就比对完一百来张。”
谢玄看她两眼后,不露声色地拿起卢阳郡地形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问道:“昨晚不是说要再去一趟周家,打算何时过去?”
“今儿就暂时不去了,先把这些比对完再说吧。”活动完腰背和肩膀,陈朝颜将比对完的指纹收拾整齐后,搁置到一边。又将还没有比对的指纹拿过来,拿出最上一张,边比对,边回答他。
谢玄看着那摞比对完的指纹:“就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陈朝颜点头。
“石志的指纹呢,你也没有办法取到?”谢玄收回目光,看向她。
石志在茅厕里泡了太长时间,手上的皮肤肿胀得几乎一碰就掉。他尝试过很多种办法,都没能提取出他的指纹来。
“不重要了。”陈朝颜用余光瞥他两眼后,有意说道,“石氏姐弟若还活着,指纹比对才有意义。他们死了,且还死得这般不留痕迹,指纹比对不过就是做排除的基本工作罢了。而且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你和他们的关系,或者说你是不是冲他们才来的卢阳郡。”
顿上片刻,陈朝颜又继续道:“如果答案是是,那么我建议你立即重审方掌柜或者说那位姜姓账房,甚至是银钩柜坊的所有人。审他们平常除了方掌柜外,还有谁和他们时常接触,或者有过接触。”
“时常接触和有过接触的人,立刻调查他们的背景。”
“有跟石氏姐弟同样来自京城……罢了,真调查出来,该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
谢玄勾一勾嘴角,“陈姑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不是。
她只是不想受他牵连。
不过……送上门的恩情不要白不要,陈朝颜面不改色的点头道:“是。”
呵。
谢玄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陈姑娘张口就来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王爷这般强行地转移话题,看来是我说对了。”陈朝颜放下手里的指纹,从他手里拿过卢阳郡地形图,提笔标注好指纹上的地点后,又拿起一张指纹,同借契一起对向阳光,边装模作样的比对,边说道,“王爷并不是受皇上责罚才来的卢阳郡,而是为了石氏姐弟而来。”
谢玄不置可否道:“陈姑娘害怕了?”
陈朝颜指顾从容道:“王爷应该问我是不是后悔了。”
谢玄从善如流道:“陈姑娘是不是后悔跟我来卢阳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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