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隋唐古城住了一夜,
翌日,天光微醒。
陆霄与王蔷二人,便从东都出发,
直奔阳明剑派。
一路跋山涉水,下午才到。
沿途风景十分秀美,
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
陆霄边走边看,心旷神怡。
“我那幼徒守仁,倒是挑了个好地方,作为立派之所。”
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当年在他门下求道的小家伙。
……
“师尊,我练剑时,看到风拂动树叶,哗哗作响,闭上眼睛,风和树叶,都消失不见。到底是风在动,还是我的心动?”
“风动还是心动,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天地万物的运转,都有其道理,事物的本质,不会随着主观意志而转移。”
“徒儿觉得还是心在动吧。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
“傻徒儿,你这番说辞,倒是有点意思。虽跟为师理解的天地自然不同,但你若能深究下去,或许将来也能自成一家。我紫霄一脉,按理说是不能自立门派的,除非能脱离我的桎梏,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理。”
“你二师兄君宝明悟太极阴阳之道,立国教武当,我观此教气运,或可传承数千年,已是百世不朽之基业。守仁啊,若你将来也能自成一家,我便许你也自立一派,如你二师兄君宝一样,将你的道理传承下去。”
……
尘封的记忆,缓缓被唤醒。
陆霄喟叹。
谁又能想到,当年师徒之间,关于风动还是心动的一番辩论,
便开启了儒学最后的辉煌,导致“心学”的诞生?
小徒儿终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走出他的桎梏,自成一脉,成为了天下公认的圣者。
便是当代,五百年悠悠岁月过去,小徒儿的信徒,也是成千上万。
就陆霄所知,隔壁的神风和高丽,便极为崇拜小徒儿王阳明,将他看做不逊于孔丘和孟郊的儒家圣人。
……
“阳明剑派是我徒儿的道统,曾经的天下第一大派,现在却衰退的不成样子,勉强维持着十二大玄门的称谓……我倒是要照顾一二,好让我徒儿的道统,继续传承下去。”
陆霄想着心事,
终于到了会稽山脉深处、隐藏在法阵之中的阳明剑派。
阳明剑派的人,
早就在外迎接。
为首是个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
梳着道髻,身着青兰道袍。
极有气度。
身后跟着十几个苍髯老者,
想必都是阳明剑派的长老级别人物。
另有许多青年男女,
应该是派中的年轻弟子。
“谪仙大人莅临我派,实在是蓬荜生辉啊。鄙人刘秀清,乃是阳明剑派的副掌教,率诸位长老及弟子,恭候谪仙大人大驾。”
那老者微微躬身,
带领诸人,
给陆霄见礼。
“不必多礼。”
陆霄摆摆手,脸上笑容清浅,让人见了,便有如沐春风之感。
心中却是疑惑,
阳明剑派来迎接他的,
竟不是掌教王重楼,
而只是副掌教刘秀清。
难道说,
王重楼身体有恙?
不可能啊。
王重楼不是得了他的“圣品丹”么?
服下之后,
铁定沉疴宿疾尽去,
只要寿元没有耗尽,
身体状况就不会再出任何问题。
不是陆霄自吹自擂,
而是圣品丹的药效,就是如此霸道。
说是活死人,肉白骨,都不算夸张。
陆霄疑惑,
王蔷更是疑惑。
不仅没见到爷爷王重楼,
便哥哥王子服也没见着。
不过这种场合,
也不便多问。
……
寒暄一阵,
副掌教刘秀清,
便开启了法阵,
将陆霄引入派中,
到了布置典雅大气的议事大厅,
刘秀清连忙吩咐人看茶。
王蔷终于忍不住,说道:
“刘爷爷,我爷爷跟哥哥呢,怎么没见着?”
刘秀清解释道:
“丫头,掌教身体出了些问题,正在闭关,少掌门孝顺,在给掌教护法。掌教知道谪仙大人今天要莅临我派,便派我负责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