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到船的东西并不坚硬，船只微微一晃就没了动静，廖仪将湿透打绺的头发捋到后面，就见翟辉站直身子，趟水走到船头。

水浸透鞋子，抬起向前走极其困难，风雨骤来骤去，现在空中还飘着密密麻麻的雨，廖仪正解开绳子，翟辉探头朝水面看，一边示意龙鱼的人过去，一边冲那两名渔夫喊道：“过来！撞到人了。”

“是不是落难者？”龙鱼忙喊道。

翟辉摇摇头，闭了闭眼，眼里干涩无比，“不是活的，先捞上来。”

两名渔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将渔网撒开犹豫半天道：“现在黄河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不然别管这东西了，船上那么多人，还是活着的人命重要！”

“不行！”

渔夫迫于他的气势，讪讪一笑，将网撒下去，准备将那东西捞上来。

廖仪看过去，就见一具黑色浮尸顺着河流漂动，停在船边，船上下起伏，带动那浮尸数次撞击船身，发出砰砰的声音。

那浮尸背对着他们，脸部完全陷入水中，也不知是昨日那船上的落难者，还是别的人。渔网网不住那浮尸，两名渔夫忙得流汗，刚才骤冷，现在又出了汗，身上更凉，时间慢慢过去，浮尸仍旧没捞上来。

“捞不上来？”

“我们也不是专门做捞尸工作的，这都是专门有人负责的，现在那么大风雨，谁还敢来。”其中一渔夫见翟辉有些许不耐烦，忙解释道，“他们都要弄条小船，将人捞上来，杆子一钩，手一扯就上来了，不然你们下去一个人，看看把绳子绑在这家伙身上，把他拽上来？”

翟辉考虑一会儿，冲旁边龙鱼的点点头，竟是真准备要下去捞人。

“翟辉，我觉得现在最好别下去！”

廖仪忙劝住他。

“为什么？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直接下去要省事。”

“刚才我见水面有点异状，而且这浮尸出现异常，水面你们应付困难，风雨也急。”

其中一名渔夫却说：“风雨是急啊，你看这天气，不像是就要晴天的模样啊，我们来的这地方，光回去就得花个一小时，这次是没翻船，再来一场那么大的，船也顶不住啊。”

“……别下去，水面有异常。”隐约知道两名渔夫是不想再过多耽误时间，廖仪沉默一会儿仍然坚持不让翟辉下去。刚才她看得不仔细，只是这两年学习、见识到的不是两年前所能比的，她牢牢记得，趁乱而来的从来没有好东西。

翟辉看着这什么也看不见的水面陷入沉思，与灵媒师打交道这些年，他栽过，但更多是被灵媒师所救，龙鱼虽不会全部听灵媒师的安排，但是对灵媒师说的话都会细细考虑一番，只是现在情况确实特殊，不尽快将这浮尸捞上来，再耽误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廖仪见翟辉仍然想下去，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劝他，船突如被什么东西牵扯住般，小距离平移，脚下微微晃动，廖仪有些不安询问道：“呃，你们有没有感觉船在动？”

水流在动，船自然也一直动，正纳闷廖仪在说什么的船上众人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站在船上的他们赫然有种船正向下陷的感觉。

“喂！你们快过来看！”

从船上看过去，东南方向五十米外出现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廖仪吸一口冷气。

“我就说！为什么不听我们的快点走，现在的黄河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