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背着一个人,难免会有诸多不便之处,更不要说是这种生死搏杀之际了,束手束脚自是不必多言。
可待在顾担背上的荀轲连多少晃动都未感受到,顾担的动作总是简洁而明快,虽是生死之战,却毫无歇斯底里之感。
正如同平日间在小院之中诵读道藏那样,连战斗之时都显得温文尔雅,雍容不迫,让人纳闷为何他总有这样的气度。
这得是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程度呢?
一个墨师便让他高山仰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其实还另有宝玉蒙尘,不彰不显。
前辈们都这么强,他要怎样才能够追得上啊!
“哇哦!”
被顾担用绸缎兜在怀中的苍探出头,瞪着大眼睛看着一个个不认识的巨型玩偶抛起又摔落,兴奋的呼和两声,小手不安分的在顾担怀中拍打,数百禁军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小不点轻而易举就完成了。
顾担不急不缓的向着前方推移,速度不快也不慢。
墨丘既然能宰掉宗明帝,他也不好落后太多不是?
若一不小心把人都给吓跑,又要如何钓鱼呢?
既然他什么都不做都免不得一场厮杀,也是时候告诉这些混账招惹他的代价了。
他们说的新皇,应该是四皇子裕王吧?
不如顺便把那裕王也给宰了,一日失二皇,庙堂上争权夺利之下不得乱成一锅粥?
也省的打完这个来那个,没完没了不得清净。
挥手间又抛飞了一个士卒,顾担眼前已是一空,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院门处!
本是密密麻麻的士卒早已叠罗汉般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人形小山,运气好些的死个痛快,运气差的怕是还要再受一会儿折磨。
禁军统领吴庆早已抽空退出小院之中,脸色木然,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
他奶奶的,本以为是个软柿子,随手捡一个大功劳,就算比不上从龙之功也得入裕王眼中,前途大大滴有,没曾想真就那么倒霉撞到了铁板!
这种身手......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练脏武者啊!
上百禁军都不能从他手上过一招,未免有些骇人听闻。
可对方的年岁分明又不算大,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可能是那最坏的结果。
虽已察觉不妙,可事到临头,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否则放跑墨丘也就算了,连余党都抓不住,那要他这个禁军统领有什么用处?
心中一狠,吴庆猛然挥手,喝道:“弓箭手,对准他怀里的孩子,给我放箭!”
街道之上待命的禁军依言拉开弓弦,好似满月张开,箭雨如林!
“嗖嗖嗖——”
破空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士卒们没有任何的犹豫。
顾担面色深寒,冷冷的瞥了吴庆一眼,“你本可多活一会儿的......”
箭雨如林扑面而来。
顾担没有闪避,距离太近,箭雨太多,并没有留下辗转腾挪的空间。
当然,也没有必要。
一道纯白之中,略有丝丝青芒流转的好似护罩般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破空之箭雨触及纯白中夹杂青光的护罩,只能勉勉强强荡起一缕微不可查的波纹。
真气外放,武道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