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得不冷静了。”

感受到从张驰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机，王毅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

张驰收起杀气，叹道：“你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犯了。”

在主神空间的经历让他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尤其是那段黑暗的时光，令他难以忘怀。

王毅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我猜你的过去应该很痛苦。”

张驰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无所谓了，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人凭什么纠缠我？”

看着张驰平静的表情，王毅心中却十分清楚，他并没有走出阴影。

“我从那群新人那里看到了未来，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如果你要破坏它——你懂的。”

张驰语气低沉，但眼眸深处闪烁着坚定之色。

主神空间的抽奖池里面存放着无数世界的奇珍异宝，虽然抽出来是垃圾的几率很高，但张驰还是从中获得了不少底牌，这也是他能存活至今的理由。

这些底牌中未必没有可以针对这个穿越者的，王毅的确很强，而我的剑也未尝不利！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对你们和中州队没有兴趣。”王毅语气淡然，目光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听到王毅肯定的答复，张驰轻吐浊气。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张驰的眼睛紧紧盯着王毅，似乎想将他看透。

“主神空间。”

王毅没有丝毫掩饰，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听到这四个字，张驰瞳孔猛地增大，眼神锐利到了极致，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张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主神空间，就像一座巨山般横亘在每一名轮回者的头顶，他们只能仰望它，无法跨越它。

所有的轮回者都是它的蛊虫，它的牵线木偶，而且它在不断进化，不断更新。

有利于轮回者的漏洞会被修复，不利于轮回者的漏洞却被漠视，任务机制与奖惩充满了不合理。

轮回者们一直以来的疑问，主神空间是谁创造的？为了什么而创造？

它到底是培养强者的平台，还是供高级生灵观赏轮回者痛苦挣扎的斗兽场？亦或者是某种特殊的实验室？

主神空间，太诡秘、太神秘、太恐怖了。

任务系统就是一柄悬挂在天穹上的刀，只要它稍微动弹一下，便会有无数轮回者陨落。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现在，轮回者早已习惯了主神空间的规则，成为了其中的傀儡。

而今天，竟有人告诉他。

有一位猎人，他的猎物就是主神空间！

张驰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他需要消化一下才行。

王毅没有催促，耐心等待着，他无比了解张驰，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张驰自己就会脑补出很多东西，然后说服他自己。

片刻后，张驰终于恢复了冷静，眼睛逐渐清澈，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摇头说道：“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对面这男人为了得到主神空间，竟然亲身来到了这里，甚至连主神空间的漏洞也了如指掌，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既然他敢出现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话，那就证明，他根本不怕被主神空间发现。

张弛很聪明，也很果决，他瞬息之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有件事我很好奇，在杀了我之前，可以告诉我吗？”

张驰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依旧想要弄清楚真相。

王毅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你尽管问吧”的表情。

张驰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那些资深者是你杀的，你为什么只留下我？”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绝非资深者中的佼佼者，而眼前这男人的目标是主神空间，那么杀掉他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杀掉所有资深轮回者之后，王毅不用担心暴露任何事，也可以完全控制中州队。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王毅瞥了张驰一眼，说道：“因为你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