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该死的畜生,剥皮充草,千刀万剐难解我之恨!”
贾十一还是第一次见到暴怒状态的徐青藤,那个儒雅随和,风光霁月的文曲星,今日真是被气狠了。
“十一将军……”
“末将在!”
徐晋发泄了一通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他已经不敢相信开封城中任何人,将自己随行带着的王命旗牌取来,交给了贾十一。
“本官需要坐镇开封,你持我之令速去洛阳城,将这名单上的所有人,都给本官绑到开封来。本官要当着开封城所有人的面,将他们千刀万剐!”
掘堤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们都做的出来,那就别怪他徐晋发疯了!
洛阳城就是杀鸡儆猴的鸡,必须用最铁血的手段,震慑黄河两岸的官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有何源在归德府坐镇,贾琮在收到贾十一传来的消息后,连夜带着一支人马往开封城疾驰。
等到他冒雨赶至开封城下时,贾十一正好将阳城侯常言泰、洛阳知府吕满等数十贪官污吏、劣绅豪强绑了回来。
“琮哥儿你怎么过来了?归德府那边出事了?”
贾琮在看到老师徐晋的第一时间,心中大骇。
“老师,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何止是瘦,那个风度翩翩的人间仙,好似一夜白头,两鬓尽是白发。
虽说师徒俩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徐晋甚至很少给他讲学术上的东西,可在贾琮的心中,徐晋是他思想上的真正导师。
故而在看到老师变成这般模样,贾琮鼻尖一酸,眼圈就红了。
徐晋却是笑了笑,抬手在贾琮的肩膀上拍了拍。
“莫作女儿状,我无碍,只是疲惫了些……”
“启禀钦差大人,末将已将常言泰、吕满等二十六名犯官,三十八名涉案豪绅全部缉拿归案。抓捕时,有数人企图对抗朝廷,被末将击杀当场。涉案官民,其家族均已看管起来……”
这是一个牵连成百上千的大案,根据目前已经统计出来的数据,洛水不但冲入了洛阳城,府城之外的数县数十万百姓遭灾,死亡、失踪人口高达近十万。
这是十年来,国朝死亡人数最多的天灾……不对,是他娘的人祸。
“擂鼓,召集开封各级衙门官吏,本官要在这钦差行辕的外面,亲审此案!”
……
咚咚咚咚~
钦差行辕外的两面大鼓被擂响,在这雨声中是那样的清晰。
传令兵持钦差令旗,将徐晋的命令传至开封城中的各个衙门。
河南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开封府以及城中两县县衙,就连城中各大家族的家主,府学学子皆被召集至钦差行辕外。
简易搭建的高台上,大雨瓢泼都不能熄灭徐晋的愤怒。
龙禁卫的调查很详细,陆万甚至从阳城侯府搜到了印着户部库银标记的赃银。
原本被召集来的各级官员还在抱怨,你徐晋就算是钦差大臣,也不能拿我等这么欺负吧。
这么大的雨,伱把大家伙召集来淋雨,大家不用处理公务吗?
可当他们看到坐在徐晋下首的那位小爷时,一个个都紧紧闭上了嘴巴。
麒麟服、雁翎刀,身后的壮汉还抱着一个金丝绣龙纹的长木匣子。
永丰侯贾琮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他在归德府带着一群泥腿子臭军汉修河堤吗?
“诸位觉得这雨大不大?”
“这雨啊,再这么下下去,诸位觉得黄河大堤能不能保住?”
“本官觉得很难!”
“不是因为这河水暴涨,而是因为有人不想让这堤坝继续存在下去!”
徐晋很愤怒,他的声音便是这瓢泼的大雨也掩盖不住。
每一句话,都会有十名贾家的亲兵大声的重复一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内容。
“洛阳城被水淹了,洛水大堤垮了,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近十万百姓被大水夺走了生命……”
“我等,是大夏的罪人!”
“尔等是不是在想,这天灾之祸,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呵~把人给本官带上来!”
便是天灾,洛水大堤决堤,大水淹没数县之地,数十万百姓遭灾,死伤无数,从县令往上,直至河南布政使司衙门,有一个算一个,都该负责。
何况这不是天灾!
“阳城侯常言泰,那几十万治河银拿着烫不烫手?睡在洛水边上,你就不怕河堤垮了把你淹死吗?”
徐晋的愤怒几乎快实质化了,自朝廷实行新政,哪一次的天灾曾造成过如此大的伤亡?
便是当初征北、平西、伐倭之战,加起来朝廷都没有死伤如此之多。
洛水之祸,足以震动天下。
常言泰也好,洛阳知府吕满也罢,罪证确凿,便是想要反驳分辨都没有机会。
徐晋这回是下定了决心,要用最铁血的手段来震慑开封城中的官吏,同时也是为那些死在洛水之祸中的百姓报仇。
在场的众人,淋着雨听完了这场简洁的审判,同时也是对徐晋的决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经查,阳城侯常言泰,贪墨治河银六十万两……洛阳知府吕满,贪墨治河银二十万两……常言泰、吕满勾结豪绅,掘开洛水大堤,图谋毁掉证据,水淹数县……”
“罪证确凿,本官代天巡视,今以天子剑,除去常言泰一应官爵,判处凌迟之刑!”
“阳城侯府九族,流放东瀛,发为官奴,遇赦不赦!”
“判处吕满凌迟之行,九族发往西域都护府军前,充为死营,遇赦不赦!”
……
在台下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徐晋一口气判了知晓参与掘堤的十一名大小官吏凌迟之刑,被株连九族的八人,余者不是斩立决就是斩监候,没一个可以活过秋天的。
铁血审判,直接令台下所有官员士绅浑身发凉。
“来人,搭建刑台,将常言泰、吕满押上来。今日,本官与诸位一同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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