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使劲地点头:“德然,伱今日之举,甚是高义,令为兄敬佩!我真服了你了。”
张飞的嗓门震天:“先去会那董卓,再去解县屠那郑家一门!”
简雍闻言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张太公,俺求你能不能小声些!”
……
两日后,涿县四……五虎,来到了晋阳城。
他们不耽误一刻时间,直接奔着刺史的府邸而去。
与此同时,刺史府内董卓正迎接着另外一位重要人士。
此人乃是本地郡丞石麹,亦是公羊学派子弟,擅长谶纬之术,董卓前番夜梦金燕口衔金枝在房屋东面筑建金窝,随后震动金翅备北而走,心中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故而请石麹过来给自己卜算一下。
谶纬之术并不是单纯的神学算命,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就是单纯的神学算命。
谶字代表了方士化儒家造作的图录隐语,纬书的解释则是相对经学而言的,说白了就是以神学符会来解释儒家经典,谶纬在这个时代对于今文经学来说,是历史的必然产物。
在古文经和今文经水火不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学派虽然牢牢地把持着朝堂,但古文经派在民间的声势实在太大,由于没有家族的桎梏,古文经学的弟子几乎是在成倍数的增长。
但即使人数基础如此大,古文经依旧难登高堂之上,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古文经目前的理论和所能提供的制度不能满足封建上层人士的统治。
目前大汉上层阶级的这些世家门阀,除了表面上的硬件实力之外,另外用思想的软实力来相辅相成达到他们的政治意图。
谶纬之道顺利的融入到今文,利用神学和经学相结合,用来加固封建上层统治者的政权统治是必然的,‘君权天授’‘天人合一’这种托名于天意,神意的学科,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是最省事也是最直接的保护权力的一项措施。
在没有科技作为理论基础的时代,什么东西比‘神论’更能慑服人心?
你个人能力再逆天,你能牛逼过神仙么?一招天外飞仙直接突突死你!
就连董卓这样的枭雄人物,在遇到迷茫不解之事时,竟也会找谶纬之人来算,就可足见端倪。
石麹听了董卓的叙述之后,捋着须子思虑了许久,方才道:“恭喜方伯,此梦主大吉之兆。”
“怎么个吉法?”董卓一听,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石麹慢吞吞地道:“燕者主贵,贵人应是从东而来,金窝,功名也,金燕筑窝往北,乃是指这贵人要引方伯奔北寻求功业,以成功名。”
董卓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说实话,石麹的这番话委实说到他心里去了。
董卓昔年曾是戊己校尉,比两千石的武官,可惜因为大汉兵败疏勒国的后遗症,而成了白身,后被袁隗征辟,才当了这六百石刺史。
但这并州刺史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只是过渡。
任谁都知道,这大汉朝的每一任刺史的下一步目标,就是他们监察的那个位置——两千石的太守。
六百石?开玩笑,谁会想一直在这个段位混啊。
当初董卓来当这个并州刺史,也一直想以这个刺史为过渡,向上高迈一步,毕竟他原先曾是秩比两千石的,如今成了袁氏故吏,一个太守应该是唾手可得。
若是能够到河内或是河东这样的大郡去当太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面对董卓的请求,袁隗一直无动于衷,仿若看不见他这个凉州的故吏一样,就是不发一言,愣是将董卓扔在并州干了两任刺史。
眼瞅着就要任期了,董卓可不想再迁延三年,可是袁隗依旧不吐口,还派人送来《易经》让他断章,狠狠地抽了贴热脸上来的董卓一个嘴巴。
这两千石之位,看来若是想在袁家人的手中扣出来,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金燕用金枝所搭建的金窝,莫非就是指某家的两千石仕途?”董卓做出一幅礼贤下士之相,朝着石麹询问。
石麹只是捋着须子,高深莫测的笑着。
这就是谶纬之术一惯的套路了,有些事情决不能轻易给出结果,万一算不准了怎么办?
事后,结果若发生了,我高深莫测的一笑,表示此事确实会发生。
事后,若结果不一样,我高深莫测的一笑,表示此事确实不会发生……
反正特么的笑就对了!
董卓正犹豫不定,突见董旻走进了厅堂,朗声道:“兄长,涿郡郡守吕虔,派使者公函与兄长。”
“涿郡?”
董卓闻言愣住了:“这不就是从东面来的吗?”
“咳咳咳!”
石麹没想到这么快就真有人从东面来了,激动的咳嗦了几声。
但随后,他还是捋着须子不搭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着。
董卓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着。
好家伙,真是一点都不露怯啊,算完命就变哑巴了!
滚吧滚吧,要你在此何用?
“速速让他进来!与某到暖阁相会!”
“唯!”
……
……
刘俭进了董卓的暖阁,看到了历史上的董卓本人,与他前世固定印象中的不同,这位权倾朝野的凉州虎,人长得似乎……还满威风的哈,并不是大腹便便的那种肥猪式样貌。
随后,他报上了自己的官职和姓名,并将吕虔的书信呈上。
在看过吕虔亲自给他写的公文后,董卓震惊了!
他仿佛在那这份简牍中找到了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