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门口送别王岩叟之后,宗泽没有立刻回屋,而是在院内沉思了一会。
王岩叟今天的到访也许有真心祝贺他授官的成分,但目的显然不仅仅如此,他更大的目的可能是他醉酒之后透露的讯息。
依靠这些大胆猜测,所谓天子在深宫养病的说话并不是真的,官家之所以不出现在朝会上,恐怕根本原因是眼下其实不在汴梁,而是在永安县。
不过,王岩叟后来托付的所谓他和苏右丞是支持官家的这些话,他就有些搞不懂了。
不是不懂这是王岩叟是想借他宗泽之口,把这句话转达给他去永安县上任时会见到的官家。
而是既然当朝执政官着重强调官家和太皇太后没有矛盾,甚至是子孙和睦。那么这么句话又有什么深意呢?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宗泽并不是习惯钻牛角尖的俗人,想不通倒也不勉强自己,回屋熄灯就睡了。
反正到了永安县一切也就明了。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连地上的白霜都还没有化,中枢下达的就职文书就到了。
宗泽接到这诏命带着他一早就收拾好的行礼就即刻出发了。
永安县这边赵煦自然也在等待宗泽的到任,不过他担着权知县事的义务和责任一点也没有松懈。
除了处理了几件积压良久的陈年旧案,还重塑了地方保甲制这个体系。
出于地方保丁对于应对小规模民变有十分明显的作用,同时还帮朝廷省了很多军费开支。事实上朝廷再恢复以前的乡里制,或者再设立里正衙前都是非常不现实的。
和再进行一次变法区别都不大。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朝廷自熙宁变法始,直到神宗皇帝驾崩的十几年里,新党的众多拥护者和最大的推行者神宗皇帝已经让新法的很多举措融入了大宋的血肉里。即便是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和旧党上台在法统上宣布尽废新法,但事实上已经很难做到了。
既然旧的乡里制名存实亡,新的都保制实际存在于县以下的广大区域,如不能实现规范化,尽可能的发挥其作用,那某种程度上也就浪费了施行保甲法的初衷。
因此,赵煦在腾出手来之后立刻对境内的保丁开始了整训。
张大旺被他任命为都保取代了已被判处死刑的王霖的位置,但是权责咱由王良代为行使。
这么做的原因有二,第一,在张大旺腿被打折前他其实是保长,王良是后来被村里保丁推举上来的。第二,张大旺虽然更有知识、能力,但是眼下腿脚还在恢复,不便集合其他村落的保丁整合训练,王良暂时当个跑腿的。
其他的都保也都在赵煦和王厚等人筛查一遍后进行了相应更合适的调整。
另外,赵煦还在都保之上又增设了指挥使一职,负责调度境内的保丁。
本来按照职权来说,这个指挥使可以由县尉担任,县尉本来也是负责治安捕盗之事的主官。
但是,永安县的何县尉之前早就被段邝给剥夺了大部分权利,这两年浑浑噩噩,已不堪大任,赵煦暂时自己兼任,准备等宗泽上任一并交给他。
除了人事和职位的安排,赵煦还要求保丁要在保长的带领下三日一练,在都保带领下五日一大练,指挥使带领十五日大合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