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使,这刘家庄虽然墙高院深,但既然他们奋力守前门。不如让我带一队人马到北边后门,那里或许防备空虚。”老兵再次提议。
钱崇顿时眼前一亮,立刻下令让老兵即刻出发。
刘保看着七八人纵马向北绕去,一时有些无奈,他当然不可能不在后门设防,但由于他们人数实在有限,那里防备自然是远不如前门的。
这庄园能不能守住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正自担忧,那队官军奔去的北边突然传来接连不断地惨叫声。
这让双方人马都有些惊疑不定,因为谁也无法确定在这风雪之夜到底是谁的人在被对方屠杀。
“军使……”一匹快马在小腿深的积雪中狂奔,马背上的人已然中箭,在雪光的映衬下甚至能看到长长的箭羽。
“军使快逃,是……契丹……”
是那个老兵,他冒死逃了回来,可惜话还没有说完,脖颈处又中一箭。这一箭正中大动脉,他再吐不出一个字,直接栽倒在马下。
钱崇的脸上被方才那一箭给溅了一脸血,他茫然无措的看向北面,什么契丹人?这帮畜生这大雪天还敢来劫掠?
他不理解,可一眼望去对面黑压压的全是披着毡子、戴着皮帽,执弓呼和的辽国骑兵,这怕是有好几百人。
“走,快走。”钱崇当即立断,一边下令撤退,一边策马狂奔想要逃命。
可惜,这时候再逃太晚了。
一些禁军刚才还在往庄内射箭,一些则在努力的撞大门,这会是说撤就能撤的吗?等他们听到隆隆地马蹄声一切都晚了。
伴随着契丹此起彼伏、由远及近的呼喝,一排排箭羽穿透风雪呼啸而至。猝不及防的大宋禁军只在一个照面间就折损过半。
其他人或想驾马逃走,或想拍开刘家庄大门进内躲避。
不过这些都是徒劳,又是一排箭雨过后,刘家庄前的雪地上再次盛开一朵朵血红色的花朵。
惨叫声不断地传来,刺激着庄内的每一个人。
刘保握弓的手不住颤抖,他不是没有跟契丹人交过手,但那些都是分开劫掠的散兵游勇,他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带着保丁面对二十来人。
可眼前的契丹铁骑是成建制的,怕是有四五百,这么多别说什么英勇抗敌,真跳出来那是拿鸡蛋碰石头。
“都躲起来吧!今晚我们独羊岗只能听天由命了。”刘保以都保的身份下令,要庄客和保丁们一起躲进早准备好的密室。
大多数人都沉默服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也不想舍弃乡亲自个保命。可面对如此多的契丹成建制骑兵,只有驻边的禁军才能对付。
他们这些保丁还是算了吧!
可有人不愿意,他背负着弓,手里握着长矛,连连摇头,“我不去,我家里老母还在,我岂能弃母独自求生?诸位为活命,我不怪你们,但能不能把弓箭都留给我……
我要跟这帮畜生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