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着未来的船长在旧诊所街附近可能会有麻烦。”
“你看见什么了?说呀。”
“得,我看见梅塞苔丝每次进城,身边总有个身材高大的加泰罗尼亚小伙子,乌黑的眼睛,皮肤黑里透红,长得挺有精神,她叫他堂兄。”
“当真!你是说这位堂兄在追求她?”
“我猜是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还会怎么样呢?”
“你说唐戴斯去加泰罗尼亚村了?”
“比我早走一步。”
“我们也往那儿走走,到雷瑟夫酒店歇歇脚,一边喝拉玛尔格葡萄酒,一边等消息,怎么样?”
“等谁的消息?”
“我们在路边等着唐戴斯,从他脸上就看得出情况如何。”
“行,”卡德鲁斯说,“你付酒钱?”
“当然。”唐格拉尔答道。
于是,两人快步走向预定地点。到了那儿,他们吩咐上一瓶酒,两只酒杯。
十分钟前,邦菲尔老爹刚瞧见唐戴斯从这儿走过。
他们确信唐戴斯已进了加泰罗尼亚村,便在枝繁叶茂的梧桐和埃及榕树下落座。一群欢乐的小鸟栖落在枝叶间,在早春的明媚风光里鸣啭歌唱。
两个朋友一边喝泛着泡沫的拉玛尔格葡萄酒,一边竖着耳朵望着远处。百步开外,一座被烈日和寒风消蚀得光秃秃的山冈背后,就是加泰罗尼亚村。
当初有一群神秘的移民离开西班牙,来到这个狭长的半岛。人们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只知道他们说着陌生的语言。其中一个首领懂得普罗旺斯语,他请求马赛当局把这个光秃而贫瘠的岬角赐给他们,他们像古代水手那样,已经把帆船拖了上去。当局同意了他的请求,三个月后,在这些海上波希米亚人带来的十多条帆船周围,建起了一个小村落。
这个村落建筑奇特,情调别致,半是摩尔风格,半是西班牙风格。现在的居民是那些移民的后代,说着祖先的语言。三四个世纪以来,他们不曾离开过这儿,犹如一群海鸟,在这块借以栖息的小小岬角上生生不息,与马赛居民界线分明,不相通婚,保留着故乡的风俗和服式,如同仍然说着祖先的语言一样。
读者且随我们穿过这个村里唯一的街道,一起走进那座小屋。小屋和村里其他的房屋一样,外墙由于常年日照,变成美丽的土黄色,形成了当地建筑的特色,内墙大都涂着一层石灰,这种白颜料就是这些西班牙式小屋的唯一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