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磨洋工吗?自己只当是给众人说书了。
只要给工分,扯淡一天他都不嫌烦。
两捆高粱杆烧完,眼瞅着不少人家窑洞上方开始冒炊烟,王连顺才敲了敲烟锅子,起身道:“都别扯求蛋了,现在开始分工。富年、秋生、满银……你们几个扒粪堆,老三,你带几个人去牲口棚清理草沫子……”
三两句,活安排完,众人才各自散去。
现在这鬼天气,土粪冻成了冰疙瘩,需要用钉耙刨开、砸碎,摊在地上晾晒。等晒干,再往地里拉。
其实这种活儿可以等天暖和,太阳把土粪晒化冻直接拉地里施肥。他们现在做的,纯属无用功。
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给工分,让咋干咋干。
在场那么多种地的老把式,谁不知道这么做,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为啥没人提出?无非干好干孬一个样。
七八个人刚扒了半个粪堆,王富年又把钉耙一扔:“烟瘾犯了,我先抽袋烟。”
说着,往火堆旁凑。
很快,其他人也掏出烟袋,就连老实人王秋生也不例外。
王满银终于明白为啥大家都带着烟袋,感情这是磨洋工的好借口呀。偷懒不行,但抽口烟总可以吧。
得,自己也随大流吧。
等收工吃早饭的时候,几十个人就刨了两个粪堆,另将牲口棚的大粪处理干净。
别人都有婆姨早早把饭做好,王满银回家现生火。
因为还要赶着上工,他胡乱熬锅玉米糁,煮两个鸡蛋,匆匆吃了了事。
吃过饭来到生产队,这次上工的人更多,不少在家妇女也来了。
上百号劳力,王连顺安排的明明白白。女社员全部去仓库扣苞米,几十个男社员分三波。
一波人守着粪堆,一波人赶着毛驴车拉粪,还有人在地里施粪。
晃晃悠悠,大半天过去。
眼瞅着太阳偏西,王连顺才带着大家收工回村吃饭。
现在农闲时节,很多人家一天两顿饭,午饭已经相当于晚饭了。
当然有条件的,晚上家里会蒸一锅红薯,或熬半锅萝卜菜汤充饥。
下午王连顺终于给大家换了农活,把预留春地里的草锄一遍。现在春地里连庄稼都没种,锄草有个毛用?
王满银心里极其无语,却依然随大流。
没办法,现在多劳不一定多得,干好干赖一个样,谁还愿意使傻力!
也许有人想:大家一起努力,把田地种好多打粮食,到时候每家可以多分一些。
怎么可能,这是不允许的。
现在有句话叫“够不够,三百六”。意思很简单,农民人均每年最多只能分到360斤粮食,封顶了。
剩余要支援的,并不属于生产队……如果私下里多分粮食,那叫“瞒产私分”。
王满银收工刚回家没多久,窑洞外又出现兰花的身影。
“满银,我听说你今天加入生产队出工了,累不累?”
“累倒不累,就是熬时间。来得正好,你生火,我炒菜……”王满银原本打算晚上简单对付一口,既然兰花来了,正好摊几张鸡蛋煎饼吃。
吃过饭,刷了牙,两人真真切切在炕上拉话话……这次不是做梦。
面对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女子,周围又没外人,王满银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咋了,满银?”感觉身边男人呼吸不大对头,孙兰花扭头问。
“手冷,你给我暖暖。”王满银笑着回答,放在棉袄里。
“嗯……咱们还没结婚哩,”
“我手冷,就暖暖。”王满银脸皮厚,嘿嘿一笑。
“你不要脸。”孙兰花脸上一红,却默许了。
来这里几次,她也知道男人会守着底线,不会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