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动,引牵出蝴蝶效应。
按捺不住的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嗷嗷叫,跟着杀了出去。
关羽坐镇后军,快马急奔,不甘落后,大刀闪着冷光,直朝囚车旁的小黄门左丰杀去。
“住手!尔等何人?洒家代天子出使,乃宫中十常侍之首,阿父张让义子,小黄门左丰。”
“快停手!收了兵器。你等身为官军,居然敢攻伐洒家?是造反作乱了么?待回了雍州洛阳,到了天子面前,洒家要参你们一本。”
左丰大急,本来就是残军,被刘关张三人一顿切瓜斩菜,所剩无几,已不到三百人。
左丰想不通,卢植带兵在前方屡吃了败仗,反贼凶猛,不好惹,左丰这才寻了由头,将卢植羁押,退到后方。
刚走三日,结果又遭伏击,来人还身穿官军的盔甲,真是离了大谱,莫非卢植是扫把星,去哪哪倒霉?
在郭嘉和戏志才的指挥下,左丰等人被团团转住,没有半条漏网之鱼。
“前面车里的,可是卢中郎将?”
刘备吆喝了一句,没搭理叫嚷的左丰,而是和卢植先相认。
老迈又受尽折腾的卢植原本双目浑浊,刘备这一喊,不禁多了一些清光,声音嘶哑地说道:
“正是。老夫卢植卢子干,敢问你等何人也?是哪位将军的手下?冀州黄巾反贼势大难除,身为官军,不去杀贼,为何同室操戈?”
卢植老归老,脑子拎得清。
这伙人,长得大耳、黑脸、红脸,丑陋如恶犬,还有酒鬼,酒气里还夹杂着胭脂味道,奇奇怪怪。
沾上准没好事儿。
卢植只想叫停,他身为中郎将,跟着左丰顶多受些虐待,回了洛阳,见了天子,一条老命还是无忧的。
真火拼起来,左丰也就嘴皮子厉害,不够人家一招杀的,弄不好卢植还得给左丰陪葬。
“禀先生,学生刘备刘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涿郡人,先生曾设堂讲学,备在门外求学聆听过,先生之言,备犹响在耳,受益良多也。”
“备自豫州而返,已助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斩杀贼首,张宝、张梁皆伏诛,偶见先生被困,幸领兵至此,特来相救,学生来迟,请先生恕罪。”
刘备套起近乎,是个中好手,先拿同乡、门生打感情牌,又祭出卢植的好友,消除卢植的戒心。
句句不提兵马的事。
出来前,兵马是借的,亮相后,兵马自是归刘备的了。
卢植一听,心里了然,对刘备有了定位,卢植听出来了。
中山靖王之后,是汉室宗亲没错,可靖王一脉,传了这么多,早就超数万,甚至上十万人之多了。
即白身咯,非世袭,非王非侯。
卢植讲学,刘备连门槛都迈不进去,可见也没一官半职,没半点名气,泥腿子锤实了。
至于相助皇甫嵩和朱儁,还领兵来这,很明显,被两好友赶走了,打发了。
“植想起来了,当日讲学匆忙,仅瞥见一眼,不曾想玄德这般大才,老夫差点埋没了一块璞玉,悔之晚矣。”
“玄德,老夫身旁的,此乃天使,玄德切莫无礼。既然义真和公伟唤你前来杀贼,黄巾贼首张角现正在广宗,玄德可自去,那贼道会些妖术,须且当心。”
卢植的中郎将一职,已被左丰就地免了,可对刘备等人耍起官威来,却如潮席卷,似山临身。
好在刘备和卢植尚有点渊源,卢植心头一松,想将刘备等人支走,这么多兵马,黄巾反贼就在前方,去讨贼,好过自相残杀。
最重要的是卢植老是老,但不想死。
“先生,何苦瞒我呢。在豫州,皇甫将军和朱将军说了,正是这宦官贪财无度,恶意索讨,加害于先生,备今日必不饶了他。”
刘备才不走呢。
想走就不出来了,劳师动众的,为的就是小黄门左丰...的钱粮。
卢植被刘备的话说懵了,这年头,还有这种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