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通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终于,彻底地回过神来!
梦境没有破碎!
不对,是现实没有破碎!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碗,又看看对面叶怀清手里的碗,刚才,就在刚才!那汤水喝下去的滋味还在口腔里回荡呢!
石通动了动唇齿,搅了搅舌头。
果然!
真的!
那美妙的滋味还依然有一些残留!
这个情况,更是佐证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俱为真实,并非畅想,更绝非他的虚妄!
而眼前这小家伙,就是把他往日的虚妄变成今日现实的人!
石通看着叶怀清。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仿佛随便眨一下眼,眼前的人就啪地一下,变成虚幻,没有了,不见了。
这是他的未来!
这是他的道途!
这是他的一切希望之所在!
石通放下碗,唰地一下,就越过篝火,闪现到了叶怀清的那一边,他伸出两手,握住叶怀清的两手。
紧紧握住。
或者说抓住。
“石老?”
叶怀清的两手被抓得紧紧,紧到难受,但抓住他的那两只手本身,估计也不大好受,因为它们正在不停地颤抖着,如是两只被冬天的铁块冻住的鸡爪子一般。
“小友!”
石通的声音也很涩,不像正常人类的发声。
“石老,有话请说!”
叶怀清微笑着。
“小友,不要走!”
叶怀清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在,石通不是用深情的语气说的,而是近乎面无表情,这使得他的情绪表达大打折扣。
“石老,我没有太听懂,你的意思是?”
叶怀清表示疑惑。
“不要走!”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情景,这走向,越来越像那什么了。
而通过眼前这情况,叶怀清也确认了,眼前这老家伙,精神状态,不是可能,而是确实存在那么一点问题!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
很多人对精神病或者说神经病闻之而色变,但从某种意义来讲,这世间,人人皆是精神病或神经病,只是程度深浅程度不同而已。
有执是病,无执也是病。
有执无执皆是病。
活在这世间,为名为利,为权为色,为长生为希望,俱如处颠倒梦境中,谁人又不是“病友”呢?
如有人不是,大概也只有一种人例外吧,像庄子一段话所展示的那般:
夫大块,
载我以形,
劳我以生,
佚我以老,
息我以死。
这种人可能是正常的,但又正常得像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