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铿锵下令:“侧向迂回,佯作中计,同时列雁行阵,准备杀敌。”
严纲颔首:“喏。”
下一秒。
呜!呜!呜!
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白马义从的大纛迎风招展。
全军士卒立刻朝右前方迂回撤退。
正在后方追杀的轲比能,眸中绽放出精芒,内心狂喜,不自禁言道:
“哼!现在想走?可惜已经晚了!弟兄们,给我全速冲锋,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黏住汉军,不得有误。”
“吼!吼!吼!”
顷刻间,乌泱泱的鲜卑突骑挥舞着兵器,发出嘹亮的嘶吼叫嚣声。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眼瞅着鲜卑突骑的速度更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彼此的距离,公孙瓒难掩内心的激动,面上浮出一抹淡笑。
他的双眸仔细盯着后方的骑兵,不断判断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就是现在!
公孙瓒眼放精芒,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复合弓张拉满月:
“弟兄们,弓弩准备。”
咯吱吱—!
白马义从的士卒纷纷拿起复合弓,张拉满月。
这一幕,直看得后方追赶的鲜卑突骑,纷纷愣住,目瞪口呆:
“数百步的距离,汉军这是何意?”
“浪费一波箭矢吗?”
“哈哈,愚蠢!”
“是我高看他们了。”
“给我追,让他们尝尝真正的骑射!”
“杀—!”
“......”
白马义从放箭的动作,不仅没有吓跑鲜卑突骑,反而更激发了他们的战意。
叫嚣的吼声宛如惊雷般平地乍起,乌泱泱的骑兵如潮水般,向前疯涌。
望着没有丝毫防备的鲜卑突骑,公孙瓒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笑,随即铿锵下令:
“放箭—!”
嗖!嗖!嗖!
刹那间,白马义从众士卒松开捻着弓弦的手指,一支支箭矢骤然升空,划出一个令人诧异至极的完美弧线后,随即如同滂沱大雨一般,罩向了鲜卑突骑。
鲜卑突骑显然被这一波死亡巨浪吓懵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露出骇然的神色,他们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马义从的箭矢居然可以打出这么远的距离。
“这是......”
甚至,连鲜卑大人轲比能,也不由地为之一愣,劲风拂过他的面庞,掀起几缕飘逸的长发,露出他那激变如土的面色,面皮肌肉似乎也因惊恐,而不受控制般地抽动了数次。
“小心箭矢—!”
不得不承认,轲比能的反应极其迅速,也应对得当。
他扯着嗓子提醒麾下弟兄的同时,苍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了马刀,冲着那迎面袭来的漫天箭雨,不遗余力地疯狂挥舞着手中兵器。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不断。
轲比能快速舞动马刀,顷刻间绽出万千华彩,好似为其披上了一层华光铠甲,竟将迎面袭来的箭矢,尽数挡下,并没有一支箭矢能够伤到他分毫。
然而......
并非所有的鲜卑突骑,都有轲比能这样敏锐的反应力,绝大多数的鲜卑突骑,根本来不及抽出马刀防御,甚至来不及俯下身子,便被箭矢射成了刺猬,接二连三跌落战马,踏成肉泥。
这一波箭矢袭杀,几乎是给白马义从当了活靶子,因此杀伤效果极其明显,仅仅只是一波箭矢,便肉眼可见地跌落了一大批士卒,折损了至少数百精锐。
如果仅仅只是折损兵力,还自罢了,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波超过一百步的箭雨,将鲜卑突骑对于箭雨的固有认知,彻底地打碎了。
轲比能本人更是惊掉了下巴,足足良久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应该撤退,还是继续进攻,毕竟侧向迂回的兵马已经到位,自己只要再努努力,应该可以黏住对手。
可如果这样做,那么至少还要承受汉军的三、四波箭雨,而自己却不能伤到对方分毫,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尴尬局面,如此一来,即便能黏住对方,自家士卒只怕也会面临巨大的损失。
保守估计......
轲比能神思如电,却也来不及衡量利弊得失。
就只听蓬蓬蓬的弓弦震响声起,面前又是一波如飞蝗般的箭矢袭杀,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轲比能四周传来,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鲜卑突骑,再次如割麦般倒下一大片。
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中了手臂、肩膀,却仍然在策马,拼命地向前冲锋、嘶喊;更有甚者,战马中箭,希吁吁一声嘶鸣后,马失前蹄,人马俱亡。
轲比能这才发现,汉军的弓箭不仅射程超远,而且箭矢同样经过了改良,杀伤力比起鲜卑的骨箭,强出了数倍不止,让原本兵器就落后的鲜卑,显得更加的被动。
“该死!”
及至此刻,轲比能彷佛确定了战略。
面对强悍的白马义从,他彻底丧失了与之交战的信心,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快撤!速速撤退!莫要与汉军为敌,咱们不是对手。”
“速速撤退,莫要迟疑,快撤—!”
“......”
呜!呜!呜!
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彻草原。
轲比能率领的鲜卑突骑立刻拨马迂回,准备逃离。
然而,当号角声响起的刹那,公孙瓒同样露出阴鸷的笑容。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速速传令,迂回追击,不得有误。”
见此一幕,严纲信心同样倍增,兴奋地回应:
“将军有令,迂回追击,不得有误。”
“将军有令,迂回追击,不得有误。”
“......”
呜!呜!呜!
呜呜—!
汉军的号角声同样响起,白马义从信心倍增,按照指令,迂回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