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面上冷冷的风一吹,白煜感觉自己头很大,冤大头的大,这银子花了,诗也送了,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见官兵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岸边被冻得瑟瑟发抖,白煜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你怎么不先回去?”
官兵牙齿打颤,“小......小的一个人回去要挨骂的。”
“辛苦了。”
白煜笑着拍了拍官兵的肩膀,活该!不早点告诉他兰霜是清倌人!如果兰霜不是清倌人,他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吗?
......
接下来的几天,白煜每天都去县学的藏书阁看书,别问为什么看书,因为没银子了。
他旁敲侧击地跟官兵打听上面派来那几位大人的动向,官兵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几个大人每天早出晚归,鞋子上踩了很多泥,衣衫上站满了草籽。
知道这些就够了,显然,那几位大人每天都去八角亭到临福县那一段路勘察。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白煜那首诗,这几天江面上那艘画舫的生活火爆,到了一桌难求的地步,入场的银子直接从半两飙升到了一两,并且听说还有其他县的读书人赶来,一睹风采。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一大早,官兵就敲开了白煜的门,告诉他可以回家了。
回家?白煜一时间愣住了,“回家”这个词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同样得知消息的十六个衙役,痛哭流涕地拥抱在一起。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老母亲,你还在吗。”
“彩凤,我的彩凤。”......
确切地说是十五个衙役痛哭流涕,老衙役只是叹息了一下,从裤头里掏出一颗槟榔嚼起来,问白煜要不要,白煜摇头说不要。
“回家......”
白煜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根据山君给他的资料,这个巡检官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也就是说,他也即将有老婆了。
不但有老婆,还喜得贵子......
最终,白煜得出结论,“双喜临门。”
由于大家都是京兆府祈丰县的人,白煜带着十六个衙役骑着骡马,一起上路。
从衙门口经过的时候,白煜想起了流放路上认识的少年人林平安,也不知道上面会这么处置这批流放犯,是继续流放到北荒,还是关押在监牢里渡过余生?
他有心想捞出林平安,也无能为力,这不是他能办到的,除非劫狱......还不一定成功,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想想还是算了,只能在心里祝愿这个少年人,希望有一天可以再相逢。
到了渡口码头,看着一片片河水托起一艘艘船只飞快疾行,白煜整个人都懵了,这才想起,踏马的这不是正常的朝代,这条江河里肯定有河神。
反观渡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旅客,全都没什么反应,显然见惯不怪了。
上船的人很多、很拥挤,好在白煜手底下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挤开人群,闯出一条通道。
白煜注意到旁边一艘更大更豪华的船,有大队的官兵把守,只有刑部右侍郎、独眼罩中年男子、郑妍儿和青年锦衣卫千户寥寥四个客人,显然那是官船。
白煜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想打听一下案子的结果还有如何处置那些流放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