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家两口子过的好好地,他非要来横插一杠,能不愧疚吗?”
杨铦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道:
“说实话老张,我挺能了解你和裴耀卿的心情,无奈我是杨家的杨铦,我要是你家的,这会儿一定血溅兴庆宫!”
张九龄直接看着杨铦道:
“你确定吗?”
杨铦有点无语:
“吹个牛还不行啦?”
“哈哈……”
张九龄大笑出声:
“不错杨铦,这才是老夫收你为徒的原因,你跟我,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你能接受那种恶心,并且能利用那种恶心去为自己谋求利益,但我不能,就算很想也无法改变。”
杨铦不知道张九龄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但细细一想,应该是夸,嗯,一定是夸。
“要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不过没事的老张,你这样,才是正确的!”
张九龄负手而立道: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是错的?”
“当然了,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可问题是,我已经错了,而且永远对不了。”
杨铦面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小事,在大理寺密室待得那一个月,他真的想了很多。
“我的阿父阿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去世,那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我的兄长和几位姐姐,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杨铦,既如此,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些从小到大没给我一顿饭一滴水的人去指责我的亲人?就算乱伦又怎样?我们杨家就这德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我跟老张你是一样的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大义灭亲,时过境迁后,还是会有人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杨铦这家伙,是杨玉环的弟弟,想来跟他姐姐一样,都是那种不要脸的人,既如此,横竖都是错,都特么不是人,我为什么不靠着我姐姐,吃好的穿好的呢?”
张九龄怔怔的看着杨铦,简直就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可他却说出了张九龄想听的话,而在他眼里,这就是璞玉的料子,散发着希望的光芒。
“很好,杨铦,记住你今天的话,永远记住!”
张九龄伸出手,拍在杨铦的肩膀上:
“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人,既如此,你注定要走一条跟我不一样的路。去逢迎陛下吧杨铦,让他心中对你的不快通通转变,他怎么高兴,你就怎么来,陛下已经老了,不止人,心也是,可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老,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能浑水摸鱼,大唐的未来,可是你们杨家的啊臭小子!”
杨铦听到这,整个人已经呆了,上下打量着张九龄,心说这老头是疯了吗?这话说得跟历史上的形象差好多!
有点心虚,不免一问:
“老张,你这可是让我当奸臣啊?”
张九龄微笑张开双臂:
“那你就照我这样来,我不反对。”
杨铦看着老头,花甲之年还蹲在牢房里,吃不饱穿不暖,脸色苍白,人瘦的像个猴子,半白的头发都快起绺子了,就是不认识的人看在眼里,心里也着实不忍。
既如此,还真没必要说太多。
“那我还是当奸臣吧。”
杨铦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道路,一条,肮脏泥泞,漆黑无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