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们是殡仪馆的,您是死者的家属吧?“
男人抬眼看了看我,然后猛吸了两口烟,直至手中的烟燃尽才丢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是的。“男人站起身朝我鞠了一躬。
这没来由的礼节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也只好用鞠躬的方式还给他。
“死者人呢?“我问。
“在楼上。“说着男人便带路走上了楼去。
这倒是让我意外的,像这样的小区应该恨不得一套房隔出八个小单间来租出去,而这家竟然是个跃层的户型。
屋子里的老旧家具总给人一种穿越到了七八十年代的感觉,越往楼上走就越是感觉压抑和沉重。
伴随着斑驳的木质楼梯发出的吱吖声,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人胡平。他的肢体呈不自然的姿势摆放着,面容上出现了由于惊恐而扭曲的样子,眼睛也没有闭严,有那么一丝缝隙能看到死者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球还在望着前方。
“这......怎么会这样?“我对死者的样子感到意外。
“我出差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人躺在卧室的地板上,人都凉了。“
“报警了吗?“
“嗯,警察说是心梗。“
好像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您母亲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心梗不至于这样吧?“我仍旧端详着死者的面容。
“这是我的父亲。“男人淡淡地说。
“哦,对不起。“我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
“没关系,人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看不出性别,七十八岁了,我还想着八十大寿的时候带他去哪儿转一转,没想到他竟然走得这么仓促。“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节哀顺变吧,死亡证明开了吗?“我问。
“在这里。“男人递给我一份单据,我交给了身后的搬尸工,然后安排他们开始准备装车。
我把男人叫到一边:“我是曾袁,负责葬礼策划的,电话里您说了个大概,现在咱们可以细化一下,对于葬礼,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最终呈现给您一场满意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