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脸青年颔首道:“你的身形骨架很好,资质应该没问题。”
接着便不往下说了。
赵林道了声谢,走出院落,轻轻呼了口气。
如此高昂的学费,让人望而却步。
午时时分,赵林坐在堤坝上,看着停泊在岸边的船只,手里拿着两只包子慢慢吃着。
生活在一点点变好,最初面临的生存危机也解决了,还如愿以偿的吃上了包子。
下一步就是把兄长接出来,让全家人吃饱穿暖,过一两年等钱攒够了,找地方学武……
“赵兄弟,歇着呢!”
赵林回过神,抬头看见周炮头走过来。
“没事,发呆呢。”
“走,去饭馆喝两盅。”
力夫们挣钱不易,大多数人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只有周炮头大手大脚,钱都用在五脏庙里。
不过他老哥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人说什么。
“炮哥找别人吧,我刚吃过。”
赵林委婉拒绝道,心说有那工夫不如多接单活儿,别人请吃饭还得找机会请回去。
周炮头蹲下来,放低声音:“兄弟给个面子,我有话跟你说。”
赵林见他郑重其事,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找自己干嘛。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好再拒绝,便跟他走进路边一家饭馆,寻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兄弟,咱俩认识有日子了,你不好奇我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吗?”
周炮头点了一壶酒,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酒菜端上来先呷了一口酒,然后笑着问赵林道。
赵林动两筷子就不吃了,闻言道:“俗话说不揭人伤疤,你不提我便不问。”
“也没什么说不得,是被熊罴舔的。”周炮头手抚伤疤说道。
“熊罴是熊吗?”
“算是,不过熊罴跟普通的黑瞎子不一样,能两条腿直立走路,更凶猛,俗名叫人熊。”
周炮头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林没说话,帮他把酒斟满。
只听周炮头继续说道:“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我从十岁起就跟老爹进山打猎。十七岁那年,我和老爹无意中进了麻魂圈子。”
“你知道什么是麻魂圈子吧?”
“不知道。”赵林摇头道。
周炮头给他解释道:“深山老林里到处一模一样,又没个东西比照方位,走到不熟悉地方很容易迷路,我们猎户管这叫麻魂圈子。”
“不过我爹是老猎人,他告诉我只要观察树木的生长走向。向阳一侧树叶稠密,方向是南,树叶稀疏的一边就是北。”
“我们找准方向,往山外走,没想到闯进一头熊罴的领地。按常理来说,熊其实怕人,看见人一般都躲起来。”
“但熊罴不一样,看见我们直接就扑过来。”
“我和老爹拼命逃跑,但根本跑不过它,老爹眼看逃不脱,就使劲推了我一把,大喊着让我装死,自己被熊罴一掌拍断脊梁骨……”
赵林同情地道:“你爹救了你一命。”
“是啊。”
周炮头指着自己左脸颊上的伤疤,说道:“我躺在地上装死,那头熊罴不知道我是真死还是假死,上来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我当时感觉有一把钢刷子刷在脸上,疼的钻心彻骨,不过为了活命,咬牙忍住,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林不由肃然起敬,心说是个狠人,这都能忍住,不过转念一想,他给自己讲这个故事干什么?
周炮头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一字一句道:“这头熊罴杀了我爹,又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必杀它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