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也不止步,就是往前快速走去,萧敏心中负气,使起轻功追赶,可无论怎么追,却总是差着丈远的距离。
回了宫城那边,赵柽径直奔萧敏的寝殿,到了里面,站在门内笑眯眯瞅着后方追来的萧敏。
萧敏进门,刚要说话,却被赵柽一把抱起,然后踹上了殿门。
“二郎,你,你干什么?”萧敏立刻挣扎起来,她还有话想和对方言讲,这怎么进来就将自家……
“大号练废了,练个小号玩好了……”赵柽笑道。
“甚,甚么小号……”萧敏双颊飞红,纳闷问道。
“小号就是小号……”
赵柽也不解释,快步往殿里走去……
转眼进了腊月,因为赵柽要于来年正月初一登基,所以此刻东京城盘查严厉。
但寻常百姓们却不影响,他们几乎不出城,也不随身带什么兵刃,甚至东城与西城都不太来往,毕竟东京不但是开封治所,也是祥符的治所,虽同居一城,但百姓彼此间的习惯并不全相同。
这一年,腊月里除了严厉就是热闹,是那种压制的热闹,百姓们奔走来往,低声相告,开封府又贴出什么消息了,礼部又搞出什么新仪式了,一切都与赵柽登基有关。
开封的百姓们盼望这一天许久,甚至还没到新年就想放炮庆贺,但现在城内查得严,只能继续等待下去,等正月,等二大王登基典礼结束,再好好庆祝一番。
随着小年过去,赵柽愈发的忙碌起来,不是普通的登基,而是作为神州以来最庞大的帝国之皇登基。
前无古人,势必典礼要做到最震撼最完美,在史册之上划下重重一笔,流传后世,千百年后依然会叫人津津乐道,心存崇敬。
腊月二十九,一切都准备就绪,赵柽终于缓下一口气,这些天可给他忙得焦头烂额,从没想过这登基大典居然如此复杂。
中书门下和礼部制造的典礼流程与他所知的不太一样,里面增加了许多古礼,而这些古礼都是周礼和仪礼中记载的先礼,有些甚至追溯极早,其它的则犹秉秦礼,别说顺位登基的皇帝不曾用过,就算是开国之君也极少有人使用。
并非不想用,而是自认不够资格去用。
赵柽的资格却足够,所以这些纷纷被提了上来,但典礼的时间也会跟随着延长一倍不止。
赵柽自然提出了抗议,你们这是想要累死朕吗?
可抗议无效,中书门下和礼部在这件事情上态度极度强硬,不容赵柽有半点偷工减料想法,赵柽无奈,只得任由他们折腾。
二十九下午,吃完午茶赵柽去到张贞娘宫内。
张贞娘正在案上写东西,小赵诣在一旁自己玩。
学塾已经放假,如今除了宋安平还在艮岳那边,已经是空无一人。
宋清还在青唐古城西宁州行秘事,宋江在云南路大理城,过年都回不来。
没有这两个至亲之人在身边,小安平也无处可去了,虽然东京有宋江的府邸,可那府除了几个仆人外,几乎就是空的。
所以小安平选择在学塾居住,皇家学塾设有居房,是平时给先生们休息的地方,不止一间,小安平就住在那里,宫中去人送吃喝,赵熹每日找他顽耍,除此便是安心读书。
“爹爹!”看到赵柽过来,小赵诣立刻丢下手中的玩具,扑了过来。
赵柽一把抱起小三郎,笑道:“怎么不去读书?”
小赵诣道:“看娘写东西。”
赵柽道:“真的看了?我在门外就见你在玩,根本没往你娘那边瞧。”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赵诣辩解道。
“那你说说刚才你娘写了什么?”
“娘刚才写,那英雄,手持红灯,顶天立地,照亮光明,暖了黎民百姓!”
“嗯?”赵柽皱了皱眉,抱着小赵诣走过去,张贞娘笑吟吟地看着爷俩。
赵柽眼睛往案上纸面一瞧,果然有这句,这是赵柽叫张贞娘编的红灯英雄记一剧,里面唱词都是张贞娘自写。
他狐疑地看了看小赵诣:“三郎,怎么瞧见的?”
赵诣眨巴眨巴眼睛,重复那一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赵柽被他气笑:“我却没注意你还有这等本领,倒是小瞧你了,居然能一心二用。”
小赵诣神秘兮兮趴着赵柽耳朵道:“爹爹,告诉你件事,我和谁都没有讲,和娘都没说。”
“嗯?”赵柽好奇道:“什么事?”
“我……看过的所有东西都不会忘记,包括那些诗文书卷!”小赵诣压低声音道。
赵柽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瞅着这个儿子,过目不忘吗?
可是不对啊,有这本领不是早就暴露出来?就算是年龄小平素身边人不注意,可在学堂也会被先生发现的啊。
见赵柽不说话,小赵诣再次小声道:“我就装傻,没人发现,先生考时,我只答一半,先生也不知道。”
赵柽把小赵诣抱到远处椅子坐下,小声道:“为什么要隐瞒?这种事情不是该炫耀出来叫大家都知道,然后夸奖你奖励你吗?”
小赵诣愣了愣:“爹爹,为什么要说出来呀?夸奖有何益处?被人知道岂不妒忌?”
赵柽:“……”
“那现在又为何要与爹爹讲?既然隐瞒,不是该隐瞒所有人吗?”
“孩儿觉得瞒别人还好,就是怕有些瞒不住爹爹,爹爹早晚都会发现,那还不如早点和爹爹坦白。”
赵柽缓缓点了点头,神色间一片难言之情,这个儿子……
小赵悦是太过让人不省心,这个儿子却是有些太省心了……
“陛下,写完了。”张贞娘在那边轻轻吐一口气,放下手中毫笔。
赵柽看了小赵诣一眼,抱着他过去。
只看案上堆了一叠戏稿,约莫有几万字数,十三折的红灯英雄记,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