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后来没有了靖康,道君皇帝年老更昏庸,说不得还能废立太子,但眼下却是不会那般去做。
何况中间还有一个他!
赵柽自忖,道君皇帝或者也有意传太子给他,可这副烂摊子他是绝不想接的,一旦踏进去,种种束缚加身,别说励精图治,就算平衡天下局势都极难,这不是本领大小的问题,眼前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谁又能凭空造楼阁?
还是那句话,眼下的局面,大抵只能打破一个旧世界,刀枪救国罢了。
官吏烂了,就打碎衙门。
禁军烂了,就挖断其根。
朝堂烂了,就全部推翻!
“二哥儿。”道君皇帝兜转过来道:“你果真有收复燕云之志?”
赵柽道:“愿为爹爹补憾事!”
道君道:“甚好,甚好,你且去吧,高俅的事不用记挂,我自补偿给他便是。”
赵柽行礼道:“爹爹,我还有一事,如今天下承平,全仗爹爹治理有方,我想前往信州龙虎山一趟,为爹爹和娘娘祈福。”
道君皇帝纳闷道:“二哥儿,如今吾乃神霄派教主,何须去拜龙虎山?”
赵柽道:“此乃孩儿自小心愿,以为全孝道,如今孩儿出任朝堂,当遂此愿。”
道君皇帝闻言大喜,道:“二哥儿果然真个孝顺,去时仪仗大些,切莫被龙虎山的真人们小觑。”
赵柽称是告辞,一路走出延福宫,他走皇城东门,还未到大门时,忽然后面有人喊道:“二哥儿什么时候进宫,怎不去哥哥那里叙旧?”
赵柽回头一看,却见青色华服,白玉腰带,样貌有些消瘦,正是太子赵桓,不由见礼道:“原来是大哥,爹爹招我入宫训斥,是以未去拜会大哥,就是娘娘那里也未曾去。”
赵桓惊讶道:“娘娘那里也未曾去,想来二哥儿心情闷得很,不知犯下何错?”
赵柽叹了口气,道:“我把高俅的儿子打死了,爹爹说高俅只有那一个后人。”
赵桓愣了愣,看了下左近无人,忽然将赵柽拉到一处阁楼下,拍掌笑道:“杀得好,杀得好,高俅这厮,从小在王府中我就看他不顺,如今更是和蔡京搅和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支持小三的!”
赵柽假意一愣,道:“大哥何必与我说这些?”
赵桓轻咳一声道:“我知二哥儿无意太子之位,所以说便说了。”
赵柽心中暗笑好一招拨草寻蛇,他道:“自是如此,刚才我便与爹爹说了,要做那周公,且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我最大的心愿。”
赵桓立刻面露惊喜,却急急掩盖下去,抚掌道:“没想到二哥儿居然有此心愿,果真让我佩服,二哥儿若哪天有空来我这里饮酒?”
赵柽应了下来,两人分别,待走的稍远些时,赵柽忽然回头道:“大哥,我听闻三哥儿要考今年的状元呢!”
他说完便走,只剩下赵桓站在原地脸色渐渐阴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