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没有把这几个江南来的粮商当做一回事,听了一耳朵就罢了。
怎料还没过三天,胤禟又因为这个事上门了。
“八哥!这几个蠢货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上来就租了东市最好的地段,半点规矩都不懂。”
胤禩好笑:“跟些个商人计较什么,还值得把自己气成这样?”
“这些个南蛮子不上道,上来就比我们的价格低一成,”胤禟气得呼呼冒汗:“粮商行会的会长找他们统一价格,他们也只是搪塞。”
客气倒是很客气,招待得很好,就是不肯提价。
说他们大老远从江南过来,又不是北方人,在京城待不惯,早点把这一船粮食卖完,好早点回家去。
“我手下的人也亲自去找了,你猜人家说什么?”
胤禟擦了一把汗:“呵!人家说没听过什么王府相府的,他们就是买卖人,做买卖不犯法。”
他越说越烦,端起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今天价格已经比我们低了两成了。但凡不是没米下锅的,如今都不太肯掏钱买粮了。都等着看过几天他家还降不降价呢。”
他府里来过好几个粮商了,都囤了巨量的粮食。
这几天又是朝廷开仓赈灾,又遇到降价抢生意的,这些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他说了好几遍不管是朝廷还是这些江南的商人都坚持不了几天,总算是让粮商会的会长给他们劝走了,自己跑胤禩这里躲清静来了。
胤禩微微皱眉:“这几个江南来的商人,是个什么背景?得叫人盯着点,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乱子。”
“都叫人查过,也没什么背景。在江浙确实都是富商巨贾。有一家跟李卫家里沾亲带故的,但也算不上多亲近。”
胤禟看不上这些江南商人,但也不敢大意。
除了明面上让商会的人去走动,私底下也派了不少人手在他们店面附近盯着。
这些个江南商人倒是很会享受,对商会的人也“周到”。
每日里美酒佳肴,还有美人作陪,甚至大方地送了个扬州瘦马给粮商会长。
方会长虽对他们不满,到底伸手难打笑脸人:“我看你们船上的粮食也出得差不多了,这价格也该跟我们持平了吧。”
他才说一句,几个南方商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哪儿啊,我们这船上的粮食还没卖掉一半呢,你别看我这儿人来人往的,那都是看热闹的多,买的少。朝廷天天施粥放粮的,能排上队的都不来我这啊。”
“不过呢,这儿价高,快赶上我们那里五倍了,多等几天也值得。”
“会长你是不知道,我们也着急啊,再过俩月新稻就要上来了,可就卖不上这价了。”
“您瞧瞧,我们得到消息收了这么一大船弄出来,总不能亏本回去。”
“是呀,我这可是跟钱庄借了钱来收的粮,要是卖不出去,我家里的宅子都得抵给钱庄。现在这价要是再卖不完,我还想再降一点,再降一半,我也有得赚。”
会长带来的几个大粮商面面相觑,没能说服他们提价,自己倒是被说得心思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