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金保最近忙得脚不点地,看到李卫就跟看到了亲人似的。
“李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李卫跑了一趟广州,也是才到没两天,客套道:“富察大人看起来清减了不少啊,想必是操练水师费心了。”
“那倒不是,”富察金保大吐苦水:“只是天天跟那些个商人打交道,每天罗圈话说多少遍,我这嘴巴都快说秃噜皮了。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满意。”
从海关放出风声要拟定进出口货物明细,调整关税,已经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本地商人和洋商通过私下的关系来找他“打听”过具体的明细和税率了。
昭嫔娘娘让他“半遮半掩”地透露,他只能跟一波又一波的人说了一遍又一遍。
李卫打了个哈哈:“能者多劳嘛,想来是皇上和娘娘看重富察大人。”
俩人聊了好一会,寒暄的话都快说了一圈了还没见有人传召。
倒是苏培盛亲自出来添了一次茶。
“两位大人宽坐,皇上和娘娘在用早膳,稍后就来。两位要是没用过早饭,奴才这儿也让人准备了茶点。”
李卫一拱手:“苏公公客气,不必劳烦了。”
苏培盛笑得脸都快成一朵花,让人奉上了茶和点心:“不劳烦不劳烦,两位大人慢用。”
李卫早在雍正还是雍亲王时就是雍正门下的人了,跟苏培盛也算熟悉。和他玩笑了一句:“难得见苏公公这么高兴,是得了皇上什么好赏赐了?”
苏培盛打了個千,笑眯眯地出去了。
李卫原也只是调侃,听他走着道还哼了个小曲儿,倒是当真是有点惊讶了。
听富察金保还在给他诉苦商人们多难纠缠,便拍了拍他的肩:“我瞧着今儿肯定是个大晴天,你放心奏报就是了。”
富察金保看了看外面灰蒙蒙快要下雨的天气:“啊?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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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厅里早膳刚撤掉,还留着砂锅粥的热乎气。
雍正见池夏刚用完早膳就拿出镜子补了个妆,疑道:“平日里没见你这么在意妆容?先不着急出门,带你见个人。”
说罢边招手让人进来,顺带屏退了下人。
池夏一看进来的居然是个外国人,更是疑惑。
那洋人见了雍正就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雍正也抬手:“白大人,这就是朕和你说过的人,昭嫔西林觉罗氏。”
白晋抬手一揖:“给昭嫔娘娘请安。”
这人要不是长着外国人的脸,真就和普通官员没什么区别,讲话甚至都带着点京城口音。
池夏不明所以地受了一礼:“白大人免礼。”
雍正点头:“白大人舟车劳顿,才刚下船,先去更衣吧。”
白晋谢了恩,留下一本书潇洒地走了。
池夏一头雾水。
说见个人还真就只是打个照面啊?意义是啥?
雍正把书递给了池夏:“白晋是法兰西人,他的英吉利话和数学都极好,康熙二十四年就到了大清,这几十年基本都在京城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