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些伤口皆已经被缝合好,但在那伤口处,还是有着源源不断的黑血流出来。
是的,黑血。这是关曜斟酌了一番后的用词。
从女孩身上淌出来的血液整体颜色更是黑得毫无反光,仅凭肉眼关曜也无法看出来她流淌出来的黑血的“体积”。
这代表着黑血将关曜肉眼可见的光线都给吸收掉了。
他只能通过黑色与推车的色彩交界处判断出这个黑血极其浓厚,如沥青一般,同时还散发出一种迷离的清香味,好像苹果和木炭混合起来的味道。
他的口鼻依旧被裹尸布给死死的保护住,但这清香任然钻入了他的鼻腔。
她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这石台上,有多安静呢。
安静到连呼吸都没有。
是的,她应该算是一具尸体。
一具正流出诡异黑血的尸体。
关曜赶紧收回目光,看向侧方。这个无名空间的唯二出口。
第一个出口是上方他落下来的管道。显然,他不会飞。
乘着现在对方还没用回来,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试图迈出第一步时,尸体推车诡异的向左挪了一下。
而他,刚才就是向左迈步的
他木然的看向通道那头,假装没有感受到这就存于身边的异像,又挪了两步。
嘎吱嘎吱
小小的铁轮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响起,空气似乎停滞,墙壁上不断跳动的火焰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种极致的冷冽之气如空穴来风一般,席卷至他身上每一个角落。
他停下了脚步,缓缓底下头,看着这依然横贯在自己身前的推车,原本安静躺在推车上的女孩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涣散扩大的瞳孔毫无生气的注视着他的脸庞。
他目光落在女孩脸上,眼中渐渐流出惋惜之色,甚至逐渐湿润了起来。
“多美的女孩啊”
“想必她身前定是一个可爱、温柔、善解人意、绝不为难他人的好姑娘”
“如果可以的话,我出去后一定会为她安排一场盛大的葬礼,请鸢尾花街圣堂的克劳德主教为她做一场宏大的弥撒让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如同晨星般美丽的女孩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我还会向守夜人告知她的存在,希望她的死亡原因能水落石出,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得到制裁”
关曜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真的落出了泪水。迷离恍惚之间,他好似看见了推车上那尸体的嘴角缓缓扬了上去。
“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他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眼神依旧深情且惋惜的看着尸体,好似有一千个可惜要述说出来。
他缓缓抬起手,想要为女孩重新合上眼睛,不要再让那该死的死人眼继续盯着自己了。
“希望你能得到安息”关曜缓缓说到,手抬起覆在女孩洁白的额头上轻轻向下。
感受着逐渐被他掌心拖动而盖上的眼皮,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待他将手放开,拭去眼角的泪水后,他便看到
那眼睛又睁开了
“听话,安心的去吧!”
关曜说到,两根手指搭上了女孩大大的眼皮重新往下拉。
又睁开了。
关曜右手拿出魔纹齿轮枪抵在尸体的下颌,又探出手指,想要为她合上眼睛。
“听话!”
然后一只毫无温度的手突然抓上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