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乐听了飞机叔的话只是拿起紫砂杯平静的抿了一口茶。
威跟规矩,后生仔跟老前辈永远是存在一定矛盾的。威风过头就是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守规矩,而老前辈挡着的永远是后生仔的路。
看来飞机叔这个老前辈是被一些后生仔压得有些抬不起头了,所以看到他这个懂得拜关公,五年前又能冧人的马仔就变得分外热情。
邵怀乐心中冷笑,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只是在表情上显出一丝不解,又不知该如何接话的为难模样。
飞机叔见邵怀乐一脸不解的神色,只能再由他自己抛出话头。
“你才从老芝出来可能不清楚,这几年我们这些老骨头日子可也不好过。”
“其实我们也差不多。”
邵怀乐气定神闲的轻轻放下茶杯,依旧装作不解。
“这五年来我只知道自己难捱,却不知飞机叔你这样的老前辈会有什么不顺心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邵怀乐心里早就把这老狐狸痛骂了一番。他平白无故在里面蹲了两年难见天光的日子,刚出来就听一个闲来饮茶的老头说日子不好过,难不成还能比他还不好过?
飞机叔开始讲述这两年江湖上的事情,几乎都是后生仔为了搏出位不把他们这些元老放在眼里的例子。
邵怀乐只能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只是里面的事情却让他嗤之以鼻,最核心的就两点:一是不给他们这些老家伙面子言语上不敬重他们,二就是很多生意被年轻一辈排挤,一些新的捞钱行当里他们不但没有份,也不给利是。
说到底还是钱作怪,邵怀乐自己现在一穷二白连遮头的片瓦都没有,就已经被这老鬼盯上想要把他当枪使了。
不过按照飞机叔的想法也对,五年前能抽红签拿刀冧人的愣头青,蹲了五年苦窑出来,难道不会想着为这五年的学业捞一把成果?
邵怀乐自然也清楚知道飞机叔说这么多的目的。
只是觉得心中好笑,要是以前的邵怀乐可能还真的会热血上涌,凭着这老鬼的几句话甘做马前卒。不过现在的邵怀乐可不是以前的那个会抽红签拿刀冧人的愣头青。
当然他觉得更可笑的是古惑仔这三个字形容的是精明滑头的人,但是事实往往相反。那些最容易让人接触到的古惑仔或者可以称作四九亦或者矮骡子的这一批人往往是最没有脑子的。
真正有脑子的那一批人早就扎职大把捞钱了,哪里会自己参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
可能在飞机叔的心里邵怀乐就是这种传统意义上的四九仔,虽然他在五年前早就扎职最为低等的草鞋了,但这根本就没有区别,本质还是没脑子的矮骡子。
“你五年老芝的生涯虽然难捱,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经历。”
“这次出来有没有想法搏一个出身?”
飞机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邵怀乐,只等他一个答复。
“你这样懂规矩又为字头出过力的人,我们这帮叔父辈是绝对撑你的!”
邵怀乐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脸憋了个通红,装出一副十分想要的搏出位的样子,可最后却长叹了一口气。
“搏出位谁不想,只是飞机叔我这次来是想把另外一件事先弄个清楚。”
“哦?”
“什么事?”
看着邵怀乐气血上浮的脸,飞机叔认定他是想博出位的,只是实在不明白弄清楚一件事难道比自己当大佬还要重要吗?
邵怀乐双手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双颊,有些懊悔又有些心痛,最后只说出一句话。
“这件事我得问生哥。”